夹起好几片肉放入锅中的漏勺里,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亚当笑着摇头道:
“刑不可知,威不可测,则民畏上也。民知有辟,则不忌於上。”
“额……那是什么意思?”
科隆眨了眨眼。
虽然有了能帮人学会另一种语言的魔法,但文言文这种东西不是会华夏语就能跟着自然学会的。
“前面一句的意思是如果法律不公开,那么法律的威力就无法被揣测,百姓就会畏惧上层的权威。后面一句则是如果百姓知道了法律,那么就会想着钻法律的空子,不再害怕了。”
亚当解释着,筷子一动把变色的肉片捞起:
“这原本是古代华夏权贵高层的观点,一方面,当时的法是依附于礼存在的秘密法,说这话的人认为一旦被公开成文,人们就不会再看重道德、遵守礼仪,而会去去钻法律条文中的空子……呼~吸溜——”
将肉片在料碟中蜻蜓点水地一过,送入口中几口咽下,亚当继续道:
“而另一方面,法律一旦明文公开,人们就可以知道官员审判案件时是否合理合法,那些权贵高层自然不能再为所欲为,被严重侵害了原有的利益。”
伯纳德一直皱着眉头,听到这里才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句话?”
“虽然这话是在维护权贵的利益,但其中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当人们过度关注法条本身的时候,法律对于某些人就仿佛成了一场亡羊补牢的游戏。”
亚当的筷子又从锅里捞起一筷子鱼片:
“但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羊丢了,农户未必一定要补栅栏,也可以选择把狼给杀了,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这话放到今天居然颇有几分合适,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我还是不赞同你这样的做法。”
伯纳德叹了口气:
“但偏偏我想不出能更好地解决问题的办法,真是好气。”
在法律的范畴内,什么法律的涵盖面能广得过亚当的刑不可知?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最好的解法的。”
亚当一摊手:
“法律永远有漏洞,永远跟不上现实的变化,既然注定没法做到尽善尽美,那么我至少能让自己解气。这确实是私刑,如果哪一天我能看到更合适的方法我会采用,或者我被打败也行。”
伯纳德无奈摇头。
这样的话换别人来说确实是有大问题,但亚当是目前已知的世界最强者,而且他这么做并不自诩正义……那他说这话就只剩下霸气了。
大约十几个工作日后,新的一批办公文件在人联归档。
“大傻春你想干什么?!”
“嘭——”
人联的周会上,科隆诧异地看了眼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美国的代表,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他昨天晚上去参加他爸的满月宴了,现在补个觉,呵呵……”
塞缪尔满脸堆笑着把自己隔壁的代表摆了个趴在手臂上的姿势。
当科隆收回目光之后,塞缪尔看向对方,眼中闪烁起凶光。
刚才对方居然都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就忽然要举手发言,吓得他当场给对方来了一套最近刚在唐人街学到的连招,顺便用摄神取念读了一下对方的想法。
好险他把人拦住了,要不然怕不是要连自己都一起搭进去!
回忆起对方那吸毒的后爸、酗酒的妈、变性的弟弟和破碎的她,塞缪尔的脸色那叫一个黑。
你t就算过得再惨,也不能拿我的命来救赎你自己啊!
好好好,家庭环境差是吧?
恭喜你从明天开始就再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了。
因为明天开始,你就再也不会有家人了!
就算是你那失散几十年的亲爸,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给他扬了口牙!
虽然塞缪尔这边拉住了他身边的人,但显然背后的人不止安排了一个人,只不过把美国拉下水的计划确实是胎死腹中了。
“主席先生。”
科隆转头看向对方,用手中笔的尾端一点对方:
“请说。”
座位左手端的灯亮起示意被点中的究竟是谁,周围的代表们一个个都看向那位发言者。
“主席先生,在人联新公布的工作文件当中,我方注意到这一起事件……”
那人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装模作样地从中挑出了一份:
“这是发生在墨西哥的一起突发事件,其中涉及到……”
这件事其实掰扯清楚并不复杂,就是一队打算走线去美国的非法移民在墨西哥因为疾病死了一个人,剩下的人在那边医闹的故事。
只不过因为这个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所以在当地民风的影响下这个医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