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倒是不解剖老鼠了,春末有一大堆虫子蝴蝶的可以拿来研究。
两人在文冠庙后山坡麦田里捉猪儿虫,又去树林里做陷阱捉鸟雀松鼠。
杨烟过去时他们正在寺庙墙外竹林边支了口小铁锅,用油炸着猪儿虫。
游允明热心地端了个盘子递给她。
“吃吧,小……兄弟!”他还是不习惯称杨烟“兄弟”,但也尊重她的决定。
一个个油汪汪的大白胖虫子叫杨烟瞧得浑身发抖,摆着手连连退却:“不了不了,吃不来。”
这俩怨不得是好朋友,这么多恶趣味,真是臭味相投。
“啧啧,亏了吧。这叫‘豆丹’,比肩太上老君丹炉灵丹妙药,极其营养。”
林微之一边用筷子翻着锅里油烹火炼的虫子,一边也从手边盘中拣出一个丢进嘴里。
“我没钱买肉,吃些这个也能补补身体。”游允明附和。
听到这话杨烟嘴上的笑掉了下去,感觉心里有些空落。
游家孩子多,全家依仗游仵作的薪俸生活,一直捉襟见肘。
而经了一场战争,家人生死相隔,游仵作到底也老了,现在养弟妹的担子又落到了游允明身上。
“游大哥……你也受苦了。”杨烟伸手握了握游允明的手。
他羞涩地又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小兄弟莫愁!只要如山兄过了科考,家父定能帮其周旋,至少在府衙给他谋个提刑。到时吃了皇粮,何愁家中无米无肉?”
林微之看出杨烟不快,连忙递给她一个水袋,示意她喝。
杨烟见他极其洒脱,便也不扭捏,拧开往肚里“哐哐”倒了两口,没成想竟是酒。
烈酒穿喉,杨烟险些站不稳当,又叹一声:“好……好辣的酒!”
“你个小妮子!”林微之一笑,从锅前站了起来,收回了酒袋,“这酒可不适合女孩儿喝。”
杨烟恍然,看来游允明早就告诉过他,索性也不装了:“那你还骗我喝?”
“逗你玩儿嘛。”林微之笑着又坐下灭了火,将最后一点虫子捞出凉着。
“我当叫如山兄心头拿不起搁不下的姑娘是谁呢?没成想竟是个小兄弟!”
游允明正专心吃着“豆丹”,此刻突然噎到呛。
林微之又将酒袋递给他:“拿酒顺顺!”
那是杨烟刚喝过的,游允明的脸红得更透 ,梗着没接,噎着去身侧包裹里找了水喝。
林微之摇了摇头便自己拧开喝了两口。
杨烟心想,这真是个好贱的人呢,游允明得在他身上吃多少亏。
“游大哥是个老实人,林公子可不要总拿他寻开心。”
杨烟朝林微之脸上扔了根草棒,草棒到他脸上却立刻变成一只扭曲着晃动的蚯蚓。
“哎哎,什么玩意儿,真恶心。”林微之揪下蚯蚓,呸了几声,“你真是个巫婆,这都什么妖法?”
杨烟向他做了个鬼脸。
“游大哥可是我老家亲大哥,林公子莫要再乱嚼舌根了!”她警告林微之,又转向游允明,“对不,哥哥?”
游允明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子献,你说我什么都成,可莫要毁我妹子清誉。”
“得得,护得挺紧。”林微之撇了撇嘴,又抬头看了看天。
“都晌午了,你还不去上工吗?别妹妹来了就不要‘钱钱’了。”
“这就走!”游允明连忙放下盘子,准备离开。
“游大哥去哪?”杨烟好奇问。
“城东头要修王府,他去做小工。”林微之嘴快地替游允明回答。
“赚点贴补钱而已。”游允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游大哥既做提刑,定懂医理,为何不去医馆打杂,反而要去出蛮力?”杨烟不解。
“医馆哪要短期帮工?”游允明道,此刻已脱了儒衣外衫,从包裹里取了件黑麻衣短打换上。
杨烟“诶”了一声,敲了下脑袋,突然想到了好法子。
“那你不如到我那里了,游大哥,我现在开了香铺子,也是掌柜老板。你需要赚钱,我恰好不懂药理,也缺人手。”
“而且跟了我,工钱定有保证,你时间也绝对自由!”杨烟又拍了拍胸脯保证。
“况且总住庙里也不是法子,你也可以住过来的,我家很大的。”她又补了一句。
“这……不……方便。”游允明支支吾吾道。
可林微之“嗯嗯”了两声表示赞同:“离放榜还有段日子,这主意真不错,你们也能天天见着了?”
他又揶揄。
但看游允明已经明显不悦,连忙续了句:
“主要还是,我就能常常见着……小兄……妹了?”
他定睛瞧了瞧杨烟的胸脯,从怀中抽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