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在宋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张病床前,跪趴在地上,白布盖过姜天的脑袋,他的身体冷冰冰的,无论她怎么摇晃,姜天就是没有睁开眼。
他已经死了!
永远地死了!
她泪流满面:“姜天,你睁开眼,喊一声姐姐,喊我一声姐姐!”
昨天还在跟他聊天的少年,还在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弟弟,怎么死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
姜棠轻轻掀开白布。
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是唯一让她感受到亲情温暖的人。
为了替她出气,宁愿坐牢也毫无怨言;受着病痛地折磨还安慰说不疼,还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姜天!
你安息吧。
下辈子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我们来世再做姐弟!
关清梅哭得不能自已。
她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了。
又把所有的过错怪罪在姜棠身上,对着她大吵大闹。
‘贱种’‘扫把星’‘灾星’等等恶毒的话,都骂到姜棠身上,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要不是宋成护着她,恐怕关清梅要拿刀子捅死她。
姜棠伤心地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宋成已经让医生处理了她脚底上的伤口了。
姜棠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目光空洞地盯着白色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诉她,她还在医院。
护士在给她换药瓶:“姜小姐,你醒了?”
姜棠看着包扎着脚底的纱布,轻轻开口:“我的脚怎样了?”
护士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姜棠经常来医院探望姜天,她和姜棠打过几次招呼,知道姜棠是个芭蕾舞蹈家,还是跳舞的好苗子。
护士唇瓣蠕动了半刻,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她:“你脚上的玻璃已经取出来了,过段时间脚伤就痊愈了,只是……只是你滚下楼梯,脚底的玻璃又扎得太深了,伤到脚底神经,你的脚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舞蹈训练。”
“意味着……你不能再成为芭蕾舞蹈家了。”
“但是日常走路没问题。”
姜棠沉默着。
这一天,她失去得太多太多了。
心麻木得掀不起任何情绪。
……
陆靳言把叶西宁安顿好之后。
他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关机。
这个点,姜棠应该参加完比赛,实现了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他知道姜棠的跳舞水平,在这场国际比赛中,成为冠军拿奖杯不成问题。
手机充了一会电后,给姜棠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他猜想应该姜棠还在生气中,待会去歌剧院,哄哄她,让她消消气,他不想放弃姜棠,明天还想和她一起去领证。
……
陆靳言来到伯利亚歌剧院。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后门。
看到楼梯间围满了人拍照,在歌剧院里,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
【天啊,太可怕,到底是谁流的血。】
【谁受伤了,好可怜,也不见人。】
【听说是某一位参加国际比赛的舞蹈生,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脚还扎了一堆玻璃。】
……
陆靳言定住了。
他瞥了一眼,楼道里一堆血迹。
血腥味扑面而来。
触目惊心……
血泊里还躺着一对珍珠耳环,很像他送给姜棠的那对。
他拨开人群,冲下去,捡起那对珍珠耳环,擦干净上面的血迹。
真的是姜棠的!
一时间,陆靳言几乎停止了呼吸,全身血液逆流。
人群中中有人喊:“你这人怎么能随便拿别人东西呢?”
陆靳言喉咙发涩:“那是我老婆的。”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很怪异,有同情的,有惊讶的,还有觉得他是渣男的……
这时候,伯利亚歌剧院的团长走过来,她认得陆靳言,看到他后很惊讶:“陆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靳言揪着团长的衣领,阴鸷着脸:“姜棠人呢?”
团长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到了,说话磕磕巴巴的:“姜棠……从……楼梯上滚下来,腿受伤了,放弃了比赛,现在躺在医院里。”
团长的语气很可惜。
姜棠是个好苗子,在跳芭蕾舞蹈上很有天赋,她个人也为这场比赛每日每夜地训练,付出了很多心血。
如果她站在舞台上,一定是世界上最耀眼的白天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