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精走了有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有福问,那人离开了?
黑鱼精说,还没呢。他反问有福,“你猜那人是谁?”
“你啥时候学会胡杏儿那一招了?还让人猜?”
黑鱼嘿嘿一笑才说:“那孩子竟然是张水东的儿子,张江河”
“哦?”有福看他一眼,问:“为什么一个人跑河边来的?不会是来游泳的吧?”
哈哈,黑鱼精爽朗的一笑,“公子,你越来越幽默了!”
“这才刚过完冬,还没入夏呢!河水冰凉的很,怎么可能来游泳!”
“那是为啥?”
黑鱼精卖了人关子才说:“还不是因为张水东听他说,这个张水东,不仅给他留下一屁股外债,还有很多情债”
“人家女方听说张水东死了,便跑来要分家产!有些债主也拿着借条上门来讨债逼得他都喘不过气来了!”
有福一听,不禁愕然。
想当年,张水东突然暴富,后来自己也没有深究。
现在想来,究其原因,不过是一些不义之财罢了。单看他交往的那些朋友,哪有一个好人?
好在这些都和自己无关。
父债子还。张江河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人家上门索赔,情债也好,金钱债也罢,总是不无道理的。
只是苦了他和柳烟
黑鱼精见有福不甚感兴趣,便说自己借了一些钱给他,才打发张江河离开。
“
为啥借他钱?”有福笑着问。
“孩子可怜三十多岁的人,没正经工作,再摊上这么个没担当的爹再者说,不是还有你,还有江沙的面子嘛!”
张江沙经常来找有福练功,黑鱼精自是和她极为熟悉。
三十余岁的张江沙,嫁过一次人,婚后不久,因为男方出车祸,不幸离世,两人没有孩子,她便一个人生活。
有福呵呵一笑道,“千万不要看我的面子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浪费了钱财!”
黑鱼精尴尬一笑,没了话说。
张水东坑苦了有福,有福从心里厌恶他,恨他,也是正常的。
但有福却不遗余力的教育张江沙,大有倾囊相授的意思,任他再迟钝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江沙获得了有福的好感。
其实,黑鱼精只看对了一半,好感只是原因之一,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因为昆仑狐曾借住在小江沙身体中。
那些年,在昆仑狐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人肯收留,也算是莫大的恩典。
时至今日,没有理由不报答恩情。
既便昆仑狐没有明确表示,但有福却是极懂她心事的人。
张江沙人很聪明,学习东西虽没有当初有福那般有灵气,但也算是肯吃苦,肯用心的相对来说,进步还算可以。
假以时日,必将有一番作为。
而她的同胞哥哥却由于父母的娇生
惯养,从小就恃宠而骄,根本就不知道敬畏,不知道感恩,所以长大后,无所事事,终究是一事无成。
因此,面对他的境遇,有福才觉得黑鱼借给他钱,是浪费了钱财。
夕阳终于落山,最后一抹晚霞也在鸟儿唧唧啾啾的鸣唱中,悄然隐入黑暗。
风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它们狂乱的飞舞着,吹得头顶的树梢呜呜作响。
一天又将结束。有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头去看黑鱼精时,不知何时,他已经潜入水底睡觉去了。
有福只是觉得恍惚了一瞬,便月上中天,依然是子夜时分。
昆仑狐外出还没有回来。她本就习惯昼伏夜出,有福也不怎么干涉,只要她开心就好。
抬头看一眼天上的繁星,有福再次躺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准备再次入睡。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这边奔跑而来,仔细一数脚步,竟然是三个人。
一个人在前面逃,两个人在后面追。
隐约间,他们呼喊叫骂了什么,因为外面风大,听的并不真切。
有福一个激灵,立即从床上弹起,一纵身便从窗口轻轻跃了出去,隐藏在浓稠的夜色中。
黑暗中,一个瘦削的身影朝这边急急奔跑而来。
后面追着的是两个彪形大汉。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浪蹄子,别跑,今天你是跑不了的!”
“你哥
哥已经把你卖给我们抵债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你再跑,逮住你,就剥了你衣服,用鞭子狠狠抽你!”
前面的人跑到茅草房门口,慌乱的大力拍门,口中喊着:“叔叔,叔叔,开门啊!”
一听声音,再看身形,有福便听出原来被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