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
萧梵羽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正捻着其中一个摩擦,问跪在一旁的侍卫,“找到了么?”
暗卫垂着头,“属下沿着北边问了许多商户,用得起沉香木的只有十几家,但最近买过沉香木的,只有三个人。”
“哪三个?”
小镇里的商户与顾客大多相识,更别提买这种珍贵木头的买主,攀谈间,掌柜就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
他用了几两银子,便得到了这些买主的信息。
“陆君时,姜北柠,宋时归。”
“把他们抓起来,问清楚最近用沉香木雕刻了什么东西,把刻了猪的那个带回来。”
“是。”
暗卫应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佛堂里。
萧梵羽望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佛,突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有意思。
卖沉香木那个小镇,居然离克烈族不远。
藏渊也是克烈族人么?
那为何会跟着太子?
萧梵羽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玉佛,嘴角的笑容在逐渐扩大,他猜,他爹筹谋数十年,不过是竹篮打水!
真可怜呐!
千里之外的宋时归当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正如往常那般去买沉香木时,商铺掌柜便神秘兮
兮的说:“前几日还真有人来打听何人买了沉香木。”
宋时归眼波微动,“你怎么告诉他的?”
“当然是按照您的吩咐,一五一十告诉他了,说你叫宋时归,一月前的确买了沉香木,并且每月都会来我店里照顾生意。”
“有劳。”宋时归放了五两碎银在柜台上。
掌柜叹了口气,“咱们也算是相识多年,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那些人看着就不好惹,你多注意着点,免得被害了!”
宋时归看人时眼波总是很温润,配上那一副病弱的身子,惹人亲近的同时,又会让人多上几分哀怜。
宋时归淡笑着说:“是福是祸,总归躲不过,多谢掌柜的。”
掌柜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家里还一堆烂事,他哪里来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那你下个月还来么?”展柜的问。
“来。”
也就是那天,宋时归刚去商铺,便看到了几个挑选玉坠的客人。
与一般客人不同的是,他们身姿笔挺,眼神锐利,一看便是练家子。
他几步走到柜台面前,熟络的跟掌柜的打招呼,“上次买了你的沉香木,雕了一只小猪送给家里的孩子,他高兴得半宿没
睡着,再给我来两块沉香木。”
掌柜的自然满口答应。
宋时归又看到了一只云纹玉簪,一同买了下来。
前脚刚一踏出房门,脖颈处传来一道阵痛,眼前黑了一瞬,他便没了知觉。
再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车厢里还有两个人,正是先前挑玉坠的客人。
宋时归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疲软,也不知道被下了多少迷药。
他先是摸了一下发髻,云纹簪子还好端端的戴在头上,松了一口气。
那两人看他不吵不闹,互相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同样的疑惑。
“二位少侠,有吃的吗?”宋时归问,天色擦黑,他也的确有些饿了。
其中一个刀疤脸嗤了一声,扔过去一个馒头。
他也不计较,捞起来就吃。
一路上,除了问他们要吃的、就是解手,除此之外,宋时归没再和他们多说过一句话。
直到周遭景象逐渐繁华,人声鼎沸,他才拉开帘子看了许久。
京城到了。
车厢里依旧很安静,跟街上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宋时归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马车疾驰而过,像是走马观花,等走出了一条街道,他在一块
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隔得很远,按理说应该是看不清的,但他分明又看得明明白白,甚至连眼角的细纹都能数出来。
他已经这么老了么?
宋时归又不自觉的摸了一下云纹玉簪。
老了好,他早该死了,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足够了。
他放下帘子,正想闭目养神,突如其来的刀锋割破帘子,几乎削掉了马车大半个窗,剑锋精准的刺在刀疤脸胸口。
虽不至于顷刻间毙命,却是让他丧失动作。
宋时归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双冷凝的眼。
来者身形健壮,出手刚猛,制住了刀疤脸,一手搭在宋时归肩头,轻而易举就将他拉下了马车。
出手劫车撸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时归便坐在了一座宅子的大堂里。
“王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