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沈君悦心中一颤,脚下开始失去气力,瘫了下去。却被戴天泽一把扶住,扶她坐在了座椅上说到:
“夫人,这地儿恐怕不能再呆了,我看此次义兄家的事不一般,山匪好像早就算计好了的,雪阳还小,又是义兄唯一血脉。所以,义兄的身后事我们得快点办完。”
“那办完我们搬走吧。”此时的沈君悦已是声泪俱下,使劲从座椅上挣了起来,用帕子掩住满是泪痕的脸。
“嗯,那就搬苏姑老家去吧,明日就动身,你带着俩孩子先走。”戴天泽一把将沈君悦稳稳的抱入怀中。
沈君悦将马车的帘子掀起,眼睛望向车外熟悉的街道,竟有那么一丝不舍。但想到此次做的离开的决定却使她目光转而坚定,缓缓放下帘子,街道喧嚣的声音也越来越远,马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白鹭城街道上。
同时戴天泽则带了一家丁,进了白鹭城警局。戴天泽早有打算,沈府的事很快便会被警局发现,便趁警局张贴告示,新闻报社出新闻这天主动认领尸体,给警局些犒赏金要求好生安葬,好在一切都还顺利。
戴天泽在警局的帮助下将沈家一大家子人妥善的安葬了。独自一人在沈耀华夫妇的墓前站了许久,最后在坟前撒了杯酒,拜了几拜便离开了。了了这桩事,趁着天色还亮堂,戴天泽叫上家丁上了马车向着姑苏的方向赶去,马车间断的行了五日,终于到达了姑苏老家。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扫院子的下人喜出望外,高兴地似乎要跳将起来,放下扫帚便向里高声传起话来。不一会便传到了沈君悦的耳朵里,此时的沈君悦在逗雪阳玩耍,听到此消息,心头先是一惊,但立马脸上便浮出了喜悦。将怀中的雪阳轻轻地转交给一旁的奶妈,便踱着疾快的步子走了出来。
此时戴天泽正在院子凉亭里喝着茶。见到沈君悦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迎了上去。
“回来了。”沈君悦的眼中闪着泪花。
戴天泽一把将沈君悦抱入怀中,温柔的答道:
“嗯,回来了。”
“哥哥嫂嫂的事可是办妥?”沈君悦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戴天泽两手搭在沈君悦肩膀轻轻地按了下,脑袋微低,双眼认真的望着沈君悦。
“已安排妥当,体面操办,夫人无需忧心。”
“哦,对了。雪阳这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常闹腾,奶娘的奶水够不够?”
戴天泽一边问道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拨浪鼓给沈君悦。
沈君悦接过拨浪鼓道:
“好着呢,想见见孩子吗?”
“想,我想看看小家伙有没有长大些。”
“你呀!这才几日。等下,我叫周嫂把孩子抱过来。”
沈君悦说完便让庭院的丫鬟传唤周嫂,片刻,周嫂小心翼翼的迈着碎步过来。到了戴天泽夫妇面前行了礼,便将孩子交给戴天泽。
“大了,大了,比我刚带他回来时大了许多。”戴天泽抱着雪阳轻轻摇晃着。
“对了,沐寒呢?”戴天泽环顾下四周都不见沐寒的身影便问。
“哦,我请了私塾先生在书房给他做功课呢。”沈君悦整理了下珠钗及面容答道。
“嗯,早点入学也好,将来大了才有出息。”戴天泽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学的怎样了。”戴天泽将雪阳交给周嫂,正打算离开。
“去吧,别惊动他。”沈君悦会心一笑。
“知道,等他学完,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戴天泽饶有兴致的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的窗户开着,沐寒在窗前的书桌旁端坐着,手里拿着本学堂的课本诗集。先生则站在一旁来回走动,嘴里念着诗句,沐寒则跟着念。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下一句,念。”先生停下脚步眼神望向窗外。见窗外院子藤萝架子后戴天泽伫立在那,点头示意。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沐寒用稚嫩的声音接了下一句。
阳光透过藤萝架子洒落一片光斑,微风吹过,吹起了戴天泽额前的发丝。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双手拷在背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