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伸手拍了拍床边让白姒坐下,然后才开始说起当年的事。
那时候战争已经爆发,只是还没波及到位于中原的洛阳,当时那小妖是在洛阳遭遇了一件怪事,身受重伤之下不得已借由鬼市去了雪山疗伤。
雪貂那时候被困在雪山无聊得都快长出草了,平常无论什么时候闻到血腥味儿都会上去凑个热闹,那一次也不例外。
“我到的时候那小妖已经奄奄一息,身上到处都是被利爪弄出来的深可见骨的伤,说实在话,我都觉得它十有八九要冻死在雪山里,但神奇的是它不仅没有,还在不停地吸收冰雪中的寒气,然后把自己冻成了冰雕。”
雪貂说当时她好奇的都快要把冰雕砸开问问里头的小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疗伤的方式这么特别。
不过她忍住了,一直蹲守在冰雕旁边等它自己化开。
“那到底是个啥?”白姒忍不住了,干脆直接问。
“雪虫,雪山里很少出现的小妖,一般夏天雪化的时候就死了,基本没有成妖的可能。”雪貂的意思很明显,这玩意儿的寿命短得她都没兴趣去了解一下习性,就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修成人形,这不痴人说梦嘛。
“那它是咋成妖的?”
“这问题问得好。”
雪貂先给予了肯定,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温玉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也就白姒有时候傻里傻气地伸着脖子等答案。
“继续说下去。”
催促了一句,温玉给了白姒一个眼神,让她没事别再问了,基本不会有答案。
白姒抿了抿唇,表示自己听劝。
雪貂知道两人的互动,一点没往心上放,继续往下说道:“我当时问了和白姒一样的问题,雪虫没能给我答案,因为它自己也不清楚。”
当时雪貂就觉得奇怪,但人家都说不知道了,她就很自然地换了个问题。
雪虫于是告诉了她自己是如何在洛阳被伏击,又是因为什么被伏击。
在展开说说之前,雪貂先看了眼白姒和温玉,确定两人很有兴趣,这才继续往下说。
雪虫那个年代在洛阳的身份是个长工,给一个地主家里干杂货的,出事的前一年这地主家里来了个人,说是姓常,到洛阳寻亲的,但没找着人,所以下想在地主家里借宿一宿,给了不少钱。
地主家算是比较良善,既然人家给了那么多钱,好吃好喝肯定得有,房子也是收拾了最好的一间客房,就是雪虫去给打扫的。
第一天晚上雪虫起夜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它以为是谁家烧了啥东西飘到了院子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昨夜地主家那个小儿子掉进了后厨外用来烤羊肉的坑里,一晚上时间,硬生生给烤干了。
雪虫这时候还没起疑心,只以为这就是个意外。
可是第二天晚上它又闻到了那个奇怪的味道,心想该不会又出事了吧,可是早上因为孩子的事,地主家已经把烤羊坑给清理了呀。
“雪虫说它当时想着的主人还不错,要真是有事得救人啊,却没想到这一去就去出了大麻烦。”
雪貂唉了一声,白姒和温玉都已经想到会是什么麻烦了,姓常,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常嗣。
雪虫悄默默地去了后厨,还没走近就看见了白天来家里借宿的客人站在空地前,他一手按在男主人的脑袋上,一手正拿着一颗泛着黑色光晕的珠子,而男主人五官中正不停地朝外渗血,一缕缕精气源源不断地被吸进了珠子里。
白姒觉得那是魔气,现在这个时代别说是妖了,就是各种精怪都不会轻易去吸食人的精气,一来是现在的人没以前精纯,二来是活着不易,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雪貂没有问出那珠子的来历,雪虫只说它很快就被发现了,好在它机灵,从地主家里逃了出去。
雪虫说它没有离开洛阳,躲躲藏藏大半年没发现一点事,它就渐渐松懈了,可没想到出去的第一天就被伏击,伏击它的还是一些气息很奇怪的正常人。
“那些人根本没有修行过,用的都是菜刀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人用了克制雪虫的地火。”
雪貂说雪虫就是被这地火给制服的,它被带进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可怕。
它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知道但凡它觉得累了,都会有一只利爪刺激它一下,让它能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白姒听到这里拳头捏得死紧,小鬼子不光人蔫坏,连他们的妖都这么让人讨厌。
那个年代真是华夏近代最为黑暗的百年啊,人被人欺负,妖也被妖欺负。
“那它是怎么逃出去的?”白姒深吸一口气问道。
雪貂这次没有绕弯子,“有人救得它。”
她说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亓六的爹亓师,当年的亓师应该已经和常嗣打过交道,一直在追踪常嗣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