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二日,周三,临海市万里无云,天气晴朗,温度很稳定,是恰到好处的二十七八度。
早上九点,太阳高升,阳光从落地窗打进来。
画架前,沈清欢正在专心的画画。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的心很乱,她很难静下来,可最近好了很多,她能静下心画一些画了。
被“关”的这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坐在窗户前看窗外的风景发呆。
有时候在下雨,有时候是阴天,有时候会阳光明媚,每一祯画面,都映刻在了她脑海里,可任何风景,都不及那一夜看到的那张照片更令人深刻。
洁白的床上,云菲菲不着一缕,顾淮生睡在一旁。
顾淮生还说过:“我们离婚吧。”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沈清欢心碎了许久。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宁愿怀念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在跟他重逢之后又分开。
素描笔在她手中握着,流畅的线条在画本上勾勒出一个又一个轮廓,忽然,笔断了,她的心再一次乱了。
窗外的阳光沉溺着她,她将笔丢在地上,双手按住眉心,无声无息又难过了一场。
电脑还在房间里,她通过那台电脑看到了无数的消息,大多都是顾淮生和云菲菲好事将近的消息,可绯闻发酵至今,始终都没有人站出来澄清。
不澄清的绯闻,最后都会变成现实吧。
这时,卧房的门开了,有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温润清隽的嗓音:“小丫头。”
沈清欢直起身子,回头时,脸隐匿在暗光下,那双眼有
些红:“泽先生。”
一开口,嗓音是哑的,听得出,又哭过了。
这么几天了,每次来这里,她要么正在哭,要么在发呆,要么在画画。
顾伟泽说了无数安慰的话,可他知道,言语只能安慰她一时。
他拎了个蛋糕,走过去时,将蛋糕放在边几上,手伸过去放在她眼底:“起来吧。”
她双腿盘着坐在地上,那双手伸在眼底时,她怔愣了一会儿。
“谢谢。”她温柔道谢,却并没有握住那只手,而是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
长时间的盘坐,又一下子站起,她的眼前一黑,人差点栽过去,顾伟泽伸手扶住了她。
她站定,稳了好久才恢复眼前的清明。
她坐回沙发中,视线里的阳光下,灰尘在光线里飞舞:“泽先生,哥哥要回来了吗?”
这个问题,她每天必问一遍。
顾伟泽接了杯温水递进她手里,他一身黑色西服,领口打了个蝴蝶结领带,像是参加了重要的场合才回来。
沈清欢接过温水,她轻抿了一口,听到他说:“嗯,就在今天晚上。”
沈清欢的心这才算稍稍安定了些:“嗯。”
顾伟泽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微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想不想听钢琴曲?”
她握着水杯,像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摇头说:“不麻烦了。”
她在拒绝他的好意,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说:“最近刚学了一首,你就当我的第一个听众吧,听听看,下次我才可以在演奏会上弹奏。”
盛情难却,沈清欢点头“嗯”
了一声。
她所在的卧室角落就有一架现成的钢琴,哥哥出事之前,他也曾坐在那里为她弹奏过。
这一次,坐在那里的是顾伟泽。
他十指翻飞,好听的曲子瞬间流溢出来,听了几秒钟,沈清欢才知道那是一首很悲伤很悲伤的曲子。
她怔在沙发中,眼眸有些模糊,她的脑海里涌起了无数画面,全都是她和顾淮生的回忆。
初见,再见,救他,给他保暖裤,给他熬姜汤,他去老宅救她,再到后来的同床共枕……
他们从疏离从熟悉,从毫无肢体接触到睡在一起。
她脑海里乱糟糟的,脑子像要炸开一样,疼得她浑身都是冷汗。
一曲完毕,沈清欢按住头,低低的抽泣。
顾伟泽过来,坐在她旁边:“哭吧,哭出来会好点。”
她总是隐忍,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一有事情就自己扛,就连哭,也都会克制。
悲伤的曲子会让人浮想联翩,沈清欢再也无法克制,放肆大哭。
顾伟泽伸手过去,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肩头,他没有再有别的动作,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直到半小时过去,她情绪稳定了,她才直起身体:“谢谢。”
她嗓音嘶哑着道谢,真诚在眼底很深。
顾伟泽冲她淡淡的笑:“小丫头,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会马不停蹄的来娶你。”
怎么喜欢上沈清欢的呢?
当初,沈延安也问过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