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胜德,她父亲乐振的同胞兄弟,早些年嗜赌成性,欠下了不少赌债,因顾念血脉亲情,她的父亲替他还清了赌债,还把他一家都接到云城居住。
结果在她的父母出了车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乐胜德第一时间以她还小为由夺走了乐氏,并霸占了她的家。
从那时起,她便成了自己家里寄人篱下的客人。
吃穿用度都看乐胜德一家人的心情。
那样的日子,她一过就是好几年,直到有一次,她无意中听见乐胜德与人打电话,这才知道害她失去双亲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乐胜德鸠占鹊巢的故意为之。
当场她就与他撕破了脸皮,没想到那畜生又押出她并未在车祸中丧生,一息尚存的父亲用作威胁。
为了救出老父亲,这些年她和祁景做了很多努力,但是一直没能成功。
她还一直被乐胜德牵制。
霸占住裴骋舟妻子的位置,拿裴家的钱或者裴家的一手消息接济早就是空壳的新乐氏。
距离上一次乐胜德给她打电话,还是在一个月前,为的是乐姝雅看上了一条限量版裙子,价值七位数,他要她想法子找裴骋舟拿钱。
结果当时裴骋舟就在旁边
,三言两语就把他噎得够呛。
在那之后,她再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就连乐姝雅也安分了不少。
她还以为是他们怕了。
没想到,只是一时而已。
落在手机上的指腹左右晃动,乐卿在犹豫中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乐卿,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儿!”
电话里乐胜德声线急促,哭腔中夹杂着恐惧,周遭声响很是复杂,不似是什么太安分的地方。
乐卿侧过身子,手指堵住靠近马路边的耳朵,“死在哪儿?”
“你快别问了!”乐胜德急切地打断话,“我给你个地址,你按照地址过来!”
“记着不许惊动任何人,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见到你想见的那个人!”
“乐……”乐卿还想说什么,耳旁乐胜德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短信进入手机的振动。
拿下手机,屏幕上只有三个字“今日欢。”
乐卿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乐胜德为什么那么恐惧,更不许她告诉任何人。
“今日欢”是出了名的地下赌场,只要你能想到的赌博方式,那里都有。
花样玩法很多,赌得很大,常常有人在那一夜暴富,也常常有人在一局赌局里输得倾家荡产
。
在那里,如果有人输了拿不出赌资,他们就会先断其手脚,再上门,用尽一切手段拿到他们应得的钱。
乐胜德必定是赌瘾犯了,跑去“今日欢”寻乐,结果霉到了姥姥家。
不敢再耽误,乐卿扔掉手中的粥,抬手就去招出租车。
没有车停,她就整个身子都站出人行道,用身子去挡亮着空车牌,却没有停车意图的出租车。
临时有事要外出的裴景言,堪堪看到这一幕。
他怔然地看着乐卿近乎不要命的行为,目睹着她在咒骂声中坐上车,神色焦急地向出租车司机展示手机屏幕。
然后,出租车如离弦的箭般平地飞出。
心中困惑加重,裴景言拿出兜中的车钥匙,将车解锁,快步走过去。
一小时后。
出租车停在两片铁锈斑斑的大铁门前,坐在后座的乐卿掏出刚才去当铺当掉手链的钱,拍了拍司机坐垫示意他快走。
近乎在乐卿两脚落地的同一时间,出租车再一次驶飞了出去。
站在铁门前的两名大汉见怪不怪地互换眼神, 其中一名径直来到乐卿面前,低眼扫视她,“小丫头找谁?”
乐卿高仰起头,与大汉对视,“我是来取乐胜德的,还请
大哥带个路。”
“取人……”大汉后退了一步,认真扫视乐卿空无一物的双手,最后上移定格在她细嫩白皙的脸上,“空手?”
“还请大哥带个路。”乐卿继续重复。
见她坚持,大汉也没再多话,从腰后取出一条相对干净的丝巾绑在乐卿的眼前,握着她的胳膊将她往里带。
眼前围着丝巾,乐卿无法辨别周遭的环境,但她的耳朵在这样的环境却格外的灵敏,
呼吸声,摩拳擦掌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推搡声,以及乐胜德被堵住嘴发出的痛苦呜咽声。
不用看,他身上必定遭了不少大罪。
“就来这一个小妮子?”
站在众人之前的男子看向站在乐卿两侧的大汉,见他们点头,他又转过身一把拽过乐胜德,掐着他的脸颊发狠,
“老小子耍花样是吧?哭爷爷喊奶奶求我给你一个机会,就叫来这个小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