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颐听见她的话,心中大为震撼,他死死盯着裴雯,眼底跳动着些许怒气,“霍垣他居然,威胁你?”
裴雯掀了掀嘴角,颇有几分自嘲,“很值得惊讶吗?”
她和霍垣,连认识都谈不上,他凭什么不能利用她?
裴雯还能回忆起,那天霍垣与她打电话时,冷漠的语气,和漫不经心的轻蔑。
他告诉她,如果真的在意江颐,就别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不要到时候父亲保不住,还多了一个受牵连的人。
短短一句话,将她逼到了进退两难的绝境,可笑的是这姐弟二人都还以为,她是受不了公司倒闭的打击自暴自弃了。
可她除了将自己关在家里自暴自弃,还能做什么呢?
江颐扭头就走,裴雯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恍惚。
江颐在小区里坐到天亮,他望着天空一点点泛起鱼肚白,小区里陆陆续续有人进出,他眼底一片茫然。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他拿出手机,给霍垣打了个电话。
咖啡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为什么?”江颐开口道。
霍垣随意地靠着沙发,淡淡注视着江颐,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人要学会自己思考,别只
会问为什么。”
江颐强忍下火气,“那你到是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卷进你们的博弈之中?”
“无辜?如果她真的无辜,就不会被卷进来。”
江颐道:“可这些都和她没关系,就因为我和她……”
霍垣笑了声,“你也知道是因为你,那你还问为什么?”
江颐被他堵得一噎,他反驳道:“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你以为我想管?”霍垣目光冷了下来,“江颐,在你眼里我是有多闲,才会对你多管闲事?如果你不是江心的弟弟,你觉得你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江颐怒极反笑,“江心,都是江心,如果你不和她在一起,我们就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这么喜欢她,要和她在一起,那你怎么没有本事解决自己的麻烦?只会威胁无辜的人,这就是你的解决手段吗?”
“我解决麻烦的手段,你恐怕还没有见识过。”
霍垣的声音莫名让江颐心中沉了一下,他清晰地看到霍垣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让原本开着空调的咖啡厅,莫名冷下来几个度。
江颐的确没见识过,所以霍垣的这幅神色,并未让他感到
害怕。
反而还讥讽道:“怎么,你该不会想说,你会直接杀了裴雯,断绝麻烦的源头,可因为我是江心的弟弟,所以你选择了委婉的方式是吗?”
在江颐的印象里,霍垣只是嘴欠,有些自大,有两个臭钱就狗眼看人低而已。
他从没觉得霍垣有什么真本事,是那种欺软怕硬、仗势欺人,遇到麻烦就当缩头乌龟,没主意的男人。
空有一副皮囊的绣花枕头。
江颐说完,霍垣没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江颐有种自己说中了的错觉。
霍垣站了起来,显然不想再和他废话,“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江颐,我最后提醒你,做事前,三思后行。”
说完,他离开了咖啡厅。
江颐握紧了水杯,指节泛了白。
关于裴雯这件事的起因,复杂的就像一张网,若要追根究底,好像与谁都有关。
裴雯抱着父亲的骨灰盒,站在海崖之上,海风夹杂着咸腥味,吹得她衣裙来回鼓动。
她打开骨灰盒,抓起里面的粉末,从指缝中漏下,被风吹散在空中。
碧海蓝天,海水拍打着礁石,一望无际的海岸线,白色的海鸥在海面嬉戏捕食。
这让她想起小时
候,父亲带她在村里的小河边捉鱼的画面。
“爸,这里是海市最漂亮的观海岸了。”
“之前我老说等空了带你来看,你看,我没有骗你,真的很漂亮。”
她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若隐若现。
“这些年辛苦你了,为了我,你放弃了梦想和事业,你看,这么大一片海,你可以尽情的潜水了。”
曾经父亲告诉过她,能死在海底,是一个潜水家最美的归宿,等将来快要死的时候,一定要穿着潜水服,去海底看看。
潜水是她父亲从小的梦想,小时候没有条件,长大后结婚为了生活奔波,有了女儿后又查出了心脏病。
到了现在,连真正的大海都没见过。
现在,也算以另一种方式圆了他的梦想了。
裴雯将骨灰一把把洒在风中,让风带着父亲去往大海,凛冽的卷起她的发,她望着在风中飘远的粉末,眼泪顺着眼角蜿蜒滑落。
她不自觉迈开脚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