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觉得自己是多嘴一问了。
霍垣回到公寓,进屋之后,没有开灯。
在黑中,脚步声清晰并有节奏的响起。
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沙发的位置,他在沙发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白光。
床帘的阴影在地面攒动,好似女人翩翩起舞时,翻飞的裙角。
脖子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霍垣反手摸了一下,他又迅速起身。
“开灯。”
屋里自动亮了起来,霍垣手中的东西,清楚的映入眼帘——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
江心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外面天光大亮。
隔壁床已经空了,不知道白甜甜是出院了,还是出去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下意识的去找手机,但很快又想到,手机被江颐拿走。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目光恍惚。
江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下来过了,这么多年,她习惯了忙碌,突然闲下来,她忽然觉得迷茫。
江颐进来,看见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顿了顿,又拎着早餐走了过来,忙碌着给她打开,“一会儿出去走走吧。”
江心微微一愣,她转头看向江颐。
少年低垂着
头,薄唇紧抿,好似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我,可以出去吗?”江心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
江颐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把打包盒的盖子仍在柜子上,“嗯。”
江心微微一笑,她觉得,这几天,小颐似乎对她敌意少了许多,她想去拉江颐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江心的手僵在空中,眼中尽是失落。
江颐余光瞥见,他不自在地说了句,“快吃吧,一会儿要凉了。”
江心压下心中的失望,她轻轻点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对话便到此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姐弟二人从无话不说,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
除了吵架的时候,两人几乎没有太多的话题,不知不觉,关系变得日渐疏远。
这是江心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就像当初,她不知道霍垣为什么会帮她,又为什么无爱还能纠缠六年,又…为什么到现在不肯放过她。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难以理解了。
吃过早餐,江颐领着她去医院公园里散步,今天阳光很好,很温暖。
江心抬手挡住眼睛,朝着太阳望去,光
芒从指缝里落在眼睛里,又刺目,又令人心神向往。
江颐驻足望向身边的女人,最小号的病服穿在她身上,却依旧宽松。
而他也不能理解,她那么喜欢那个老男人,为何还会这么憔悴单薄,她站在阳光底下,好像风一吹,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其实,真的挺瘦的。
“他,结婚了吗?”江颐鬼使神差的问了句,问完他又后悔了。
江心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
“不是说好的,不聊这个吗?”江心心底传来一阵刺痛,结婚,多么美好又神圣的词汇。
可惜,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那就不说了。”江颐别扭的转过头,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看到这个女人单薄的模样,竟然会心软。
刚才那一秒,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老男人没结婚,年纪大点也无所谓。
不是他觉得无所谓,就是无所谓的,是老男人,根本就没想过娶江心,否则这么多年,为何江心依旧无名无分。
他为自己的心软而感到愤恨。
两人走了没多远,江心又忽然说,“小颐,我觉得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出院吧。
”
“不行。”江颐一口否决,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短暂和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江心最熟悉,也是最不喜欢的阴郁。
江心默然垂首,不再反驳。
江颐抬手看了眼时间,对江心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走了。”
“你去上课吗?”江心盯着他的背影,期待地问道。
她已经听话的在医院里住下了,那他,应该也回去上课了吧?
江颐背影一僵,尔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心站在原地,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就这么看着江颐渐行渐远,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江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了这十天,但她每一天,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