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众人舟车劳顿,晚宴结束便各自回营帐。
林相宜拿华朝当借口,趁机出去。
诚王与诚王妃的营帐在另一侧,林相宜独自一人裹着单薄的披风徐徐而行,刚靠近,便被诚王的贴身守卫拦了下来。
林相宜亮出了玉牌。
守卫神色惊讶,但也不多过问,恭敬让开了路。
“夫人,我们王妃恭候许久了。”婢女等在营帐门口,见到林相宜赶忙行礼。
林相宜点头而入。
诚王妃正在喝茶,而这茶,也是清新淡雅的茉莉花茶。
“王妃。”林相宜说着话,有婢女贴心上前拿走她解下的披风。
“坐吧。”诚王妃仍旧慈善,她抬手屏退左右,只留下两个心腹:“我有个怀疑,还望夫人替我解惑。”
林相宜坐在了诚王妃对面。
诚王妃伸出手腕,林相宜搭上。
不过倏然,林相宜轻挑眉梢。
诚王妃不愿意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夫人?”
林相宜松了口气,“如此,那颗药便不算白吃。”
诚王妃面似白玉,此刻眉眼发梢都静止不动,只有眼底露出急不可耐的询问,连那两名婢女都忐忑地攥紧帕子。
林相宜点了点头:“恭喜王妃,夙愿达成。”
诚王妃眼前花了起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听不清外界说了什么。
末了,诚王妃哑声道:“夫人确定?”
“确定。”林相宜吹干墨迹,将一副安胎药的方子递给诚王妃:“您如果信我,就按照这方子来。”
“相信。”诚王妃颤抖着接过:“相信的。”
林相宜没必要撒这个谎,她随便找个大夫就能验明真伪,之所以喊来林相宜,因为她行事令人安定,且那颗神药也是林相宜赠予的,她点头,便是万无一失。
“还请夫人保密。”
林相宜好奇:“为何?”
诚王妃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如果三月前被太多人知道,会惊到孩子。”见林相宜轻笑,诚王妃有些不好意思:“夫人见笑,实在是我过于紧张了。”
“再者。”诚王妃正色:“王爷刚正,背地里有对他不敬的人,我不想这个孩子出现丁点的危险。”
林相宜了然:“王妃放心,相宜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诚王妃眼眶红红的,根本压不下去,她这些天来身体不适,还是嬷嬷小心翼翼提醒“像是有了”,她才恍然惊醒,跌宕的喜悦过后,又生怕是一场梦境,便让贴身婢女将药方仔细收好。
“大恩大德。”诚王妃说着,摘下了腕上的镯子,不由分说便套给林相宜。
这镯子白玉无瑕,成色莹润,触肌生温,一看就是好东西,林相宜下意识推辞,但诚王妃手劲太大了。
林相宜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于是放弃挣扎:“多谢王妃。”
诚王妃却摆摆手:“这不算什么,夫人等这次狩猎结束,我自会着人送礼登门。”
“阿梓啊!”
她们没说完,一人掀起厚重的帘子大步进来,说话声音浑厚,不看长相,给人第一印象便是高大。
事实也确实如此。
诚王身量魁梧,却不似莽夫,穿着银色甲胄,恍如战神临世,他的手背上青筋鼓起,不难想象一拳下去锤人脑袋如同砍瓜切菜,蓄着一圈胡茬,眼睛很圆很亮,五官是难得的周正。
皇室血脉,很难出个丑的。
诚王手里捏着块新鲜的狐狸皮,连上面的血迹都被处理干净。
诚王在看到林相宜的时候,脸上略带腼腆的笑就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准的打量,林相宜难得有种被看穿的窘迫。
手握十万禁军的诚王,从来就不是个花架子,也是这样的男人,才能镇住外界的流言蜚语,给诚王妃一片净土。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诚王妃起身。
“那些小辈一个赛一个的菜,我赢了白狐,就带回来了。”诚王晃了晃战利品,“回头让浓轩给你做个护膝。”
婢女浓轩立刻点头应下。
诚王妃:“马上入夏,要什么护膝?再者妾身的护膝很多了。”
“这是新的。”诚王说完,看向林相宜:“这位是……永安侯夫人?”
两人第一次见面,诚王却知晓她的身份,林相宜不觉得是因为自己最近出彩,而是诚王洞察力惊人,盛京的风吹草动,他都收入眼底。
“妾身见过王爷。”林相宜起身行礼。
诚王摆摆手,静等下文。
诚王妃开口:“妾身喜欢永安侯夫人,喊她来说说话。”
“好。”诚王大刀阔斧坐在主位,平静地盯着林相宜:“本王在此谢过夫人。”
“王爷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