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
听说了来龙去脉,也没大动作,但是天黑前,姜氏被送走了。
这次府内多了两个妾,说明儿子想通了,老夫人等着侯府血脉壮大,姜氏所为,让她非常不满,更别说这人回回来她这儿,都像是打秋风的。
流光院,林相宜正在给卢艳艳脸上上药。
“今晚就别碰水了,明早清洗干净,不会留疤。”林相宜说。
卢艳艳:“多谢夫人。”
林相宜没忍住:“你也真厉害,刘锦舒一行十来个人,都没打过你。”
卢艳艳神色得意:“那当然,妾当年摆馄饨摊的时候,不少人看妾孤儿寡母,想来欺负,不狠点早死了。”
林相宜轻轻捏了下卢艳艳的后脖颈:“以后刘锦舒再找你麻烦,你只管打,剩下的交给我。”
卢艳艳舒服地眯了眯眼:“妾记住了。”
话音刚落清哥进来了,他小跑到卢艳艳跟前,小声问着:“娘亲你疼不疼啊?”
卢艳艳一脸慈爱,抚摸着清哥的头:“娘亲没事。”
清哥抱紧卢艳艳,不说话了。
林相宜朝着卢艳艳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就最近吧,也得给清哥安排启蒙授课了,这也是卢艳艳最期盼的事情。
摘星楼尚未修建好,陛下恐心愿无法上达天听,影响国祚,是以找国师亲算,于下月十六,带一众皇亲国戚,去京呈围场狩猎,后启祭祀大典。
永安侯府在前往之列,老夫人体弱,待在府内更为平安,林相宜不用多说,别扭的是宋照寒可以携带妾室,他放不下卢艳艳,可只带卢艳艳不带刘锦舒,定然没好日子过。
最后还是林相宜一锤定音,“都带上吧。”
宋照寒欢天喜地。
出发这日是个阴天,去往京呈围场的仪仗队伍长长一列,由三千羽林卫跟一千禁卫护送。
沈化夙打马而过,马匹飒踏,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轻轻掀开帘角看他,只一个俊俏的背影,便红着脸赶紧放下。
听到马蹄声,林相宜素白纤细的手扣在窗口,挑起帘子。
男人神色严肃,没什么表情。
可擦身而过时,沈化夙做了个挥鞭的动作,手指落下间从林相宜手背上轻轻擦过,快的如同幻觉。
灼烧蔓延,林相宜顿了会儿,才退回马车。
卢艳艳多嘴问了句:“夫人可是热?”
“还好。”林相宜说。
宋照寒抬头,然后就很难移开目光。
开了荤后,总想要更多,不管卢艳艳跟刘锦舒同心底的白月光再相似,也都不算绝色,但林相宜就不同了,此刻两颊淡淡的红晕,眼中的秋水泛起涟漪。
宋照寒又想到那日贵妃生辰,林相宜跳的舞。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更何况,林相宜是他的妻。
这个认知让宋照寒眼眸一沉,心中也浮现雀跃。
行程半日,众人抵达京呈围场。
羽林卫手底下很快,就地起篷,帝后就寝的地方在中央,派重兵巡逻把守,依次往外,是天子近臣,勋贵世家。
好巧不巧,永安侯府隔壁就是大理寺少卿。
孙琴宣之前在贵妃生辰上刁难林相宜,为的就是宋照寒。
此刻见宋照寒一身侯爵朝服修身玉立,有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高兴,隔着一段距离,朝着宋照寒含蓄一点头。
宋照寒扬起一抹浅笑,那叫个清雅温润。
林相宜不动声色看这人用表象欺诈,突然感到一抹视线跟针似的扎在肩上,一回头,发现沈化夙骑在马上,正望着这边。
哎呀……
林相宜原本没表情,眼中的嘲弄还未收敛,但一见沈化夙,眼底柔风荡漾,唇角勾起。
这一下对比鲜明,沈化夙意识到了什么,冷峻的神色缓和下来,骑马走了。
就这么会功夫,刘锦舒发现了孙琴宣,于是抱着宋照寒的胳膊有意无意宣示主权。
蠢货,林相宜心想,孙琴宣若是真有本事嫁进侯府,提前得罪她对刘锦舒有什么好处?
孙琴宣的母家可比刘锦舒显赫了不知多少。
林相宜转身跟卢艳艳四目相对,两人心照不宣地轻笑了一下,为了宋照寒争风吃醋,闲的。
彩旗由边界朝中心聚拢式升起,远处广阔的围场中传来纵马喝彩的声音,意气风发,少年郎们已经闹腾起来。
林相宜看向天幕,阴云散去,晴空万里。
活着挺好。
女眷们整理东西,宋照寒也被友人邀请,去了围场。
林相宜吩咐珠月等人打点住行等各项事宜,等忙完,那边也开宴了。
听闻五皇子射了一头鹿,陛下十分高兴,宴请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