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去看床头的时间了。
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眯了眯灰眸,呼吸微缓。
已经这个时间了,阮乔那边还没有动静,想来今晚应该不会发作了吧。
明明是准备惩罚她的。
可是。
知道药物不会发作,他竟然松了口气。
这样,就不算是他不惩罚,而是阮乔走运。
嗯,他的面子,也保住了!
他安慰着自己的那点骄傲,撑着双臂侧躺下来。
裴初刚躺下没多久,才阖上眼帘。
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
打破了安静的夜晚。
“裴先生,裴先生,不好了!”
裴初豁然睁眼,猛然坐起来。
他抓过搭在床侧的外套,快步去开门。
温斯特在门外十分焦灼。
“阮小姐,发病了!”
裴初薄唇轻抿,一句话不说,一边穿外套,一边大步朝阮乔的住处而去。
……
阮乔在床上艰难辗转着。
双脚如同濒死的鹿,不住的扑腾。
脑袋里的疼让她无法思考,无法集中注意力。
所有的尖叫跟痛苦大喊,都哑在喉咙里。
视线里的血色越来越重,模糊成一片!
眼泪涌出来,浸湿了耳鬓。
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啊,唔,唔……”
破碎不成调的音节,细细弱弱。
好疼,好疼!
怎么捶打,怎么撞击,都无法缓解这样的疼。
裴初大步踏进来的时候。
正看到阮乔浑身发抖,压抑的喘息低叫。
她抱着头,疯狂一样狠狠的捶着。
这样的情状,他已经见过一次。
这一次,裴初没有任何犹豫。
上前一把将阮乔抱住。
修长双臂紧紧箍住她瘦弱的身体,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抱住阮乔的瞬间。
裴初脸色微变。
扭头沉声:“她身上为什么这么烫?”
上一次阮乔发作的时候,并没有伴随高热!
温斯特茫然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阮小姐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就已经这么烫了!”
阮乔还在挣扎,一声声凄厉的呜咽出口。
不能捶打自己剧痛的额头,她就将后脑使劲往后撞。
绝望而疯狂的,一下下撞在裴初肩膀上。
裴初沉眸,单手控住阮乔的双臂。
另一只手撩开阮乔凌乱的长发,露出她苍白无色的小脸。
她正咬紧着牙齿,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可见有那么难捱。
“呜,呜呜呜!”
裴初将她的承受的一切尽收眼底,很快有些心悸,呼吸的节奏也不复之前
平稳。
“阮乔!”
他重重捏住她的下巴,沉声喊她的名字,强迫阮乔安静下来。
“呜呜,疼……”
阮乔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眼泪簌簌的掉。
温斯特着急的说:“我,裴先生,我还是现在去喊医生过来吧,马上给阮小姐用抑制剂!”
裴初灰眸瞳色加深。
他深深看着阮乔痛苦凌乱的表情,沉声说:“不用!”
温斯特愕然。
不用是什么意思?
裴先生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这是要让阮小姐硬生生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裴初心脏从没有这样剧烈的狂跳过。
整个人的情感跟理智。
如同被泾渭分明的切割开来,分成了两部分!
情感让他见到阮乔痛苦,会跟着痛苦,会心疼她,想要缓解她遭受的一切。
可是理智那一部分,是那样的病态冷酷,如同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冷眼旁观阮乔的痛苦,不为所动。
裴初知道,这是他跟阮乔之间的博弈。
这就像是猎人,在训狼犬与烈马。
如果他现在退缩,如果他退让的话。
那么将永远驯服不要野性反叛的孤狼!
只有他狠下心。
才能在博弈跟角逐中胜出!
裴初按住阮乔瘦弱的双肩。
扣住她的下巴,强行让阮乔面对自己。
“阮乔!”
他低声再唤。
平时温润含笑的青年音。
此刻听起来,冰冷如同一个杀伐无情的王者!
阮乔下颔快要被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