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谈之后,盛君烈就回了客房,叶灵知道他还在生气,只是没想到他气性这么大。
晚上她躺在床上,三胞胎像往常一样挤在她身边,明明什么都没变,她却突然觉得四周空荡荡的。
第二天,盛君烈连去公司都不和她一道走了,叶灵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银灰色迈巴赫远去,气恼地跺脚。
不一会儿,王叔将车驶过来,她弯腰坐进车里,心里始终不得劲,想着等中午去盛氏集团找盛君烈聊聊。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真要这般与她生分不成?
到了公司,她忙了一上午,快到午饭时间,她吩咐小欧不用给她订餐,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不速之各造访。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楚钦。
楚氏集团最近被调查,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好在最后没查出什么名堂,调查组的人一撤,楚钦才有空来见叶灵。
偌大的办公室里,叶灵起身与楚钦坐到会客的沙发上,小欧端了两杯咖啡进来,默默退了出去。
叶灵规规矩矩坐着,端起咖啡小小抿了一口,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的楚钦,“你看着瘦了不少。”
自从叶一柏和她说了楚钦在拉斯维加斯算计他的事,叶灵看见楚钦就五味杂陈
。
如果不是她哥亲口说的,打死她也不愿意相信楚钦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今瞧他君子端方,心思却那般狠毒,叶灵顿觉不寒而栗。
亲近之人有一天都满腹算计,那么这世上又有何人可以相信?
楚钦敏锐地察觉到叶灵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他挑眉看向她,“怎么了,小灵,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叶灵眨了眨眼睛,说:“可能是许久未见了,我最近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总觉得怅然。”
楚钦莞尔一笑,“是啊,一转眼我们都快三十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叶灵不免伤怀,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她就认识楚钦了,想到她即将要说的话,她就忍不住难过。
她抿了口咖啡,嘴里满是苦涩的焦香,她看着楚钦,说:“是啊,前几日我在给三胞胎选幼儿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我们第一天去幼儿园。”
“那个时候你才这么高。”楚钦比划了一下,“扎着小揪揪,粉雕玉琢的特别圆润可爱。”
叶灵一笑,“你也没比我高多少,还胖墩墩的,班里有个小霸王,老拽我头上的揪揪,我总被他弄哭,我记得当时我一哭,你就站在我前
面,和小霸王打架。”
回忆将两人带回了小时候,楚钦小时候就是她的骑士,和她形影不离,有人敢欺负她,他就冲过去将人揍得鼻青脸肿。
为此,楚夫人总被老师叫到幼儿园去,好声好气跟人家家长道歉,然后把他们领回去,罚楚钦不准吃晚饭。
那个时候她就会偷偷藏食物,趁楚夫人不注意,给楚钦送去。
楚钦饿狠了,也不讲究,她给他什么他吃什么,后来有一次东西捂久了不干净,楚钦吃了犯了急性肠胃炎,小小孩童上吐下泻,眼见着包子脸瘦下去,小叶灵十分担忧,并且深深自责。
后来楚夫人舍不得饿儿子,就再也没有罚他不准吃晚饭。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两人真是有说不完的趣事,只是越追忆越感伤,叶灵忽然道:“楚钦,你是什么时候变的?”
楚钦一愣,唇畔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散去,他定定地看着叶灵,忽然懂了她铺垫这么久,其实就是想问这一句。
“我从来没有变过,小灵,变了的人是你。”楚钦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他预感到今天,他会和叶灵彻底决裂,有那么一瞬间,他心生逃避,但双脚像是粘在地板上,让他无处可逃。
叶灵抿紧了唇,两人看着对方,都觉得眼前之人如此陌生,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人。
叶灵长长叹了口气,“楚钦,我一直避免我们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天不遂人愿。”
楚钦咬了咬牙,随即惨笑道:“小灵,从你和盛君烈纠缠不清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叶灵没说话。
楚钦眼露悲伤,“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当初为何不愿意去楚氏集团实习,非要去盛氏集团,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移情别恋,爱上盛君烈了?”
叶灵心头一震,她没想到楚钦心里竟是这样想她的,“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去楚氏集团。”
“是,你想证明给我妈看,不在楚氏集团,你也能闯出一片天,可我只想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一刻不看着你我都心慌。”楚钦说道。
那段时间,他总是惶惶不安,尤其是几次撞见叶灵陪盛君烈应酬,盛君烈看叶灵的眼神让他不安。
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带着赞赏与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