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盛君烈剧烈咳嗽起来,腰上的伤口迸开,温热的血从裂开的伤口流出来,浸湿了纱布,染红了他身上的条纹病号服。
严兆冲进来,就看见他嘴唇发白地靠在床边,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老板,“盛总,我叫医生。”
“不碍事,严秘书,去给我办出院。”
严兆瞳孔微缩,“可是……你的伤还在渗血,现在出院……”
“我让你去你就去。”盛君烈语气凌厉,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哪怕他脸色苍白,也极有震慑力。
严兆咬了咬牙,转身去办出院手续,顺便叫了医生去病房给他换药,等他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盛君烈已经穿好衬衣西裤坐在病床边等他。
严兆疾步走过去,想伸手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不用扶我,我还没有弱到走不动的地步。”
呵,要强的男人!
严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他明明很痛苦,却挺直了脊背走出病房,他在心里不住地感慨。
看来他被楚钦刺激得不轻啊。
回到世纪名城,长大了两圈的奥利给正在猫爬架上巡视着自己的疆土,听见开门声,它戒备地盯着玄关。
直到一道熟悉
的挺拔身影闯入猫眼里,它才放松了警惕,从猫爬架上一跃而下,几个跳跃之间就来到盛君烈腿边。
“喵喵~”
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铲屎官的腿,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炸尸一般地弹到老远,胡子颤了颤。
盛君烈这一通折腾,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在地上摊成一只猫饼的奥利给,目光幽沉。
“和你妈一样没良心。”
奥利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它无聊地追着尾巴转了几圈,钻进了自己的猫窝,伸了个四仰八叉的大懒腰。
盛君烈靠在沙发上虚弱地喘了几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只觉得一呼一吸间,心脏上方都隐隐作痛。
严兆把盛君烈送到公寓楼下,他本来想把大老板送进家门,以防他晕倒在电梯里。
但是盛君烈不允许。
等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严兆莫名其妙担心起来,盛君烈的状态看上去属实不怎么好,偏偏他执意出院。
世纪名城只有一人一猫,若是盛君烈真的晕倒在家,都没人知道。
短短几秒钟,他脑子里出现无数社会新闻惊悚的头条,他越想越担心,咬牙拨
通了叶灵的电话。
半夜三更,叶灵被电话震动的声音吵醒,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她与严兆共事三年,自然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看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她轻手轻脚下床,走出卧室,背靠在墙壁上接通了电话。
“严秘书,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严兆刚才脑子一热拨通了叶灵的电话,这会儿电话接通,他倒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什么,盛太……”
叶灵冷淡地打断他的话,“严秘书,我和盛总已经离婚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叫我的名字。”
严兆怔了怔,心里莫名有些伤感,连他都还下意识还叫叶灵“盛太”,那么与她同床共枕四年的盛总,又岂会那么容易走出来。
“抱歉,我知道我不该打这通电话,但是叶总,盛总为了救你而受伤,现在他伤还没好,就一个人回了世纪名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严兆顿了顿,“算了,叶总铁石心肠,又怎么会因为我几句话担心盛总,你就当我胡言乱语,我挂了。”
叶灵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揉了一把脸,很是无语。
严兆跟在盛君烈身边
这么多年,怎么越来越不稳重了?
她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大约是夜深了,更容易让软弱的情绪占据上风,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不顾一切地去世纪名城看看。
然后呢?
像她妈说的藕断丝莲,再卷进一场爱恨情仇里?
叶灵甩了甩脑袋,把那股冲动又不计后果的疯狂念头按了回去,好半晌,她才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大概已经睡沉了,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她刚要挂电话,那边响起一道饱含睡意的声音,“喂,谁啊?”
“我是叶灵。”
姜栀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下子被这道声音给惊醒了,她猛地坐起来,声音都结巴了,“灵、灵姐,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叶灵抬手抵了抵眉心,“你现在方便去一趟世纪名城吗,盛总出院了,听说他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方便过去,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给他现任女朋友打个电话。”
“不不不,灵姐,我很方便,我马上开车过去,可是……”姜栀的声音多了一抹迟疑,“你真的不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