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何大清的徒弟就把贺来叫了过去,生怕他跑了。
俩人在轧钢厂门口坐上了娄半城的小汽车。
贺来暗叹,现在是什么时期啊,你个资本家还敢开着自己的小汽车乱逛。
要不是为了口好吃的,贺来高低还是得坐一坐的,毕竟这年代自己还没有做过呢!
别说,真皮的坐垫挺舒服的。
俩人很快来到了娄半城的小洋楼。现在娄半城这里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管家。
平时做菜都是娄夫人做的,听说也会一点谭家菜。
据说这娄夫人姓谭,是娄半城最喜欢的小妾,娄晓娥正是她的女儿,所以很受宠爱。
“东家,贺来我给你带来了,那我先去做饭?”
何大清还是挺尊敬娄半城的,毕竟自己以前在轧钢厂那日子过的可是很舒服的,娄半城也很关照他。
“行,你忙去吧。”娄半城笑着道。
贺来看着这洋房的摆设,红木都只能用来做地板吗?这真皮沙发自己好想搬回去,还有这台灯,这吊灯……
啧啧啧,太奢侈了。不愧是大资本家啊,半城的名号真不是假的!
“那个贺来,进我书房聊几句?”娄半城开口了。
“好的,娄厂长。”贺来看到娄半城的脸,想起小时候在丰泽园的事了,有点小尴尬。
俩人进了二层书房。
“不用客气,坐吧。”娄半城笑着说道。
“谢谢。”贺来道完谢,就坐在了沙发上。
“贺来,我是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工程师了,能有如此成就,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当初的小神童啊。”
“过奖了,过奖了,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怎么?当初在丰泽园,不是说我要请你吃饭吗?现在我真请你吃饭了,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嗨,小时候不懂事,瞎说的。”贺来一想,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
“要是你再大几岁就好了咯,我就把我女儿嫁给你了。”娄半城开玩笑道。
“呃。”贺来一下子接不上了。自己可捅不了蛾子啊!
“行了,行了,看把你吓得,我已经给她找到婆家了。”
娄半城笑道。
“这个,这个娄厂长……”
“叫娄叔,什么厂不厂长的。”
“那个娄叔,我能问一句,对方是干什么的吗?”
贺来不想这傻白甜再遭受一次苦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是个普通的工人,三代贫农。怎么了?”
娄半城有点奇怪,难道这小子对自己女儿有兴趣?
“那个,娄叔,其实我有点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说来听听。”
“那个我还是建议您去港城吧。”
“哦?”
“我知道你们当中许多人过去了,也有许多选择你这种嫁女儿的方式。但是娄叔,我能确定一点,留下是没有出路的,国家容不下你们的。”
“仔细说说!”
“娄叔,你家底太丰厚了,谁看了不眼红啊,上面真的能容忍你吗?”
“可这都是我祖祖辈辈辛辛苦苦攒下的啊。而且无论抗日,还是内战,我都是捐了很大一笔钱的啊,刚建国我积极响应组织要求,主动交出了轧钢厂,他们真的会卸磨杀驴吗?”
“是,你捐了很多钱,你也上交了轧钢厂,但你还有许许多多的财产啊,多到把你的钱全拿出来,整个四九城能富一圈!
现在国家真的穷啊,穷到老百姓天天啃着窝窝头呢!娄叔!你觉得国家会怎么做?”
“这…可这都是我的钱啊!难道一定得都捐了?”
“但是你的钱哪里来的?你知道地主都是什么下场吗?难道那些地主里面就没有几个心善的?没有捐东西的?但是下场呢。是什么?”
“这……”娄半城一想是啊,自己可不就是别人眼中的大地主吗!
“还有,如果你女儿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
这个工人将永远停在这个职位上,半步都别想前进,因为他的档案里会有一笔资本家女婿的名头在里面。
娄叔你想想,等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这……”
……
经过贺来的分析,娄半城陷入沉思。
按照贺来的话,娄晓娥一旦嫁了,夫家如果被连累,娄晓娥大概率会被抛弃,那的确不能嫁啊。
自己所谓的红色资本家,在他们眼里真的啥都不是吗?那自己还把捐什么!
只能出走了吗?可自己舍不得这地方啊,这是自己祖祖辈辈奋斗的地方。
“非去不可吗?但是港城也不是那么好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