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将暖阁里面的人认完,岳家的仆人就匆匆从外进来,跟余氏说了一声,而后才跟许青起见礼:“侯爷,逍遥侯在外面等您,说是到用药的时辰了,该回去了。”
这话说的,所有人的目光刚刚收回又看了过来,都落在了许青起身上。
许青起微微挑眉,随即恢复如常,对余氏道:“老夫人,实在对不住,本侯是诚心前来贺寿,奈何这身体着实不争气。
说实在话,吃药我都吃怕了,却躲都躲不掉。”
说完,站起来,像是不太稳当,被玉槿一把扶住。
对众人致歉两声之后缓缓朝外走去。
余氏亲自起身将人送到门口,帘子掀起复又落下。
身旁岳清平的媳妇在帘子落下的那一瞬整张脸都狰狞起来。不是说要死了,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没死!
许青起还当是岳家要出什么幺蛾子,故意安排了这一茬,但是出去之后当真见到了周泽漆。
等到出了辅国公府的大门上了车她才问:“三哥,发生了何事?”
“老六回来了!”
许青起闻言面色微微一滞:“他人呢?”
“在府里了。”
不用想,王益当也是为了孟珩回来的。
但是这消息未免传的太快了些。
从孟珩出现到现在才第五天,竟然就传去了广济寺?
眼下不同平时,岳家人齐聚洛都城,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王益当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来了洛都。
“通知他夫人了吗?”
他倒是走的干脆利落,原本是去杀敌,最后做了别人的夫君,再最后直接遁入空门,竟然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看似深情,实则薄凉至极!”
周泽漆抓着她手,轻轻的在她指腹摩挲:“不要轻易为不想干的人和事情动怒。”
眼下,她忌大喜大悲。
周泽漆派人去定远将军府走了一趟,却被姜芸给哄了出来:“青天白日的说什么鬼话呢?我男人已经死了,坟头的草都割了几茬了。滚滚滚!”
亲自将人轰出去之后,转身回了屋子,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回来了又能怎样?还不如死了。
好好的杀敌却跟别人好上了,还生了个儿子。而她只有两个女儿。
那个男人已经脏了,她不打算要了。
他既然出家,那就该跳出红尘之外,四大皆空,突然跑回来,他是想干什么?
不管王益当要干什么,她都不能管不能看不能问不能沾。
男人她是不要了,但是她还有两个孩子呢,总得看着他们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才行。
车轱辘碾过城中的青石板路,在逍遥侯府外停下。
周泽漆先下的马车,而后伸手扶着许青起下来。
二人的步子不曾停顿片刻。
进府之后直奔孟珩的住处。
那院子看守十分森严。
院门上面是昨天刚刚换上去的门头。
上面写着蘅霜居。
孟珩在雁门关大将军府后面的院子就是这个名字。
周泽琪亲自题字,找人去做的。
院子里面的布局以及屋子里面的陈设也都换了,尽可能的弄成了原来的样子。
大概是想以此辅助对孟珩的治疗。
但凡能想到的可行的他都打算试一试。
院子外面看守森严。
防的是孟珩跑出来,也防外面的人伤到他。
王益当进了逍遥侯府,却进不得这小院子。
他一身灰色的僧袍,光溜溜的脑袋,站在那如同松柏挺立,看着那院子,手里不断拨动着念珠,嘴唇不停的动,当是在诵经。
“清禾!”
周泽漆的脚步在他身后停下来,喊了他一声小字。
王益当转过身看着二人:“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虚妄。”
周泽漆看着他不悲不喜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虚妄大师从何而来,到本侯府上做什么?这里可没有谁需要你超度!”
他素来对谁都温和,鲜少有发怒的时候,更不曾从他嘴里吐露过这样犀利的话语。
就连许青起也十分意外。
不过,她还是附和了一句:“虚妄大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阿弥陀佛,贫僧来此时要见一位故人,了却一段因果。”
许青起道:“你的因果不在此,在外面。”
王益当看着许青起,面色复杂极了,半响直接开口问:“过去的种种真的能放下吗?”
许青起的手不知觉的捏在了一起蜷缩在了袖子之下:“大师已经遁入空门,难道还放不下吗?昨日种种,皆是过眼烟云。不管是身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