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漆去了外面,知辛边走边跟他说何秧秧:“胎儿有七个月了,约莫就是三月中旬的样子就会临盆。”
“嗯,吩咐厨房,这边的吃食精细一些,孕妇忌口的你回头理个单子出;来送过去让他们仔细一些。让针线房着手准备孩子的衣裳吧!再,再尽早的去找可靠的稳婆和奶娘。”
知辛应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主子。”
“嗯?”
周泽漆转脸看着他。
“昨夜您不该去书房的。”
在他看来,感情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要怪就怪造化弄人阴差阳错。当初明明是他家公子先对夫人动心,只可惜还未言明就因为急事回了雁门关。
说起同生共死,他们也曾一起深入大漠一起闯过敌营。
后来再见,夫人跟九公子交心,他家公子便将情愫埋起来,谁都没叫人知道。
若不是他跟空青与他一起长大,整日形影不离也不会知道。
夫人被先皇责罚去广康,他不放心,派了空青前去以开药铺的名义暗中照应。
夫人在上雍出事,他舍了好不容易换来的自由半途返回毅然赶到。
夫人被困洛都城他想尽办法周旋。
甚至,后来,愿意一起去死。
千金散尽,只为救回夫人的命。
在知辛看来,不管是对九公子还是对夫人,自家公子都没有丝毫对不住的地方。
如今成亲,修成正果也算是得偿所愿,何必再因为这些事情再起波澜。
好好过日子,好好照顾九公子便是了。
周泽漆叹气:“你不懂。”
“奴才是不懂,但是奴才知道一个道理,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当好好珍惜。”
说句不好听的,夫人的身体就那样,大家都清楚,能活到什么时候真的不好说。
既然那么喜欢,为何不珍惜眼下的时间,要生生蹉跎呢?
非得等失去之后再追悔莫及吗?
周泽漆叹息,摇摇头朝外走去。
道理谁都懂,然而能做到的又能有几人呢?
今日阳光甚好,没有风,许青起却没出屋,而是在屋里盘腿打坐。
她看似已经镇定下来,实则脑子里面依旧乱的很,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但是打坐也没能让她静下来。
周泽漆到门口她就睁开了眼睛。
“三哥!”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昨日拜过天地成为夫妻而改变。
甚至于之前生出来的那点依恋这会儿也看不见了。
周泽漆原本想走,这会儿又进屋:“扰到你了!”
“没有的事,我自己静不下来。”
周泽漆伸手拉她起来:“药喝了吗?”
许青起苦笑:“喝了。”饭可以少吃一顿,药却半点不敢少。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外面走走。”
这个外面也就是屋子外面的园子里,这会儿春寒料峭,除了假山边上的几簇金腰带,便是墙角的腊梅,倒也有积分颜色,让院子里显得不那么空旷寂寥。
“过两日我就去司农府。”她不想在府中无所事事的呆着。
周泽漆道:“那这两日就好生养着,若是过两日脉象还是不好——”
许青起笑道:“你瞧瞧,我哪里不好了?”
周泽漆叹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东边传来消息,找的东西需要点时间,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拿回来。”那味药对于肺腑出血至关重要,但是能不能全部治好他这会儿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那点时间我还是能等得起的。”
“我刚刚去了小九那,他发作了,疼的厉害,给他施针暂时缓解了一二。又问了何氏一些关于他的情况。知辛给何氏把脉,孩子七个月了,临盆的时间大概三月中旬,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前院腾出两间屋子出来,孩子生出来确定是小九的,我们就抱来前院养着吧!”
那个样子,自身难保,更没法照看孩子。
至于何氏,在周泽漆心中,她不配。
许青起微微错愕,停下步子转身来看他。
“你不愿意?”
他不想跟许青起总说这些,但是又不能不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回避无用,不如 坦然面对。
许青头:“愿意的。三哥教养出来的孩子定然如你一般,日后是个谦谦君子。”
周泽漆摇摇头:“如我这般或是如小九那般都不好,我希望他能如你少时一般无拘无束。不管日后小九是何模样,他都能在你我的庇佑下肆意的成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走自己喜欢走的路。”
“到底是谁将人送来的呢?”
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送嫁妆的队伍里面,半途混的话就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