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下来!!”
高繁逆着混乱奔跑的人群,策马奔至江边,对着河里的船只和桥上的牛马心急如焚的大声呼喊!
那水墙冲破河堤,向着两边河岸散去,高度却没有丝毫减低,依旧排山倒海般向着高繁汹涌而来!
“王爷快走!王爷!”
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句丽将领策马冲了过来,一把扯住高繁座下惊诧的马儿缰绳,拉住就往东边拽!
“别管我!我自己会走!快让河里的人上岸!快!”
“来不及了王爷!您快先退!这么大的洪水,被冲进去十死无生啊!”
高繁咬着牙看向已经逼近的滔天巨浪,又气又惊,只好放弃继续指挥,连忙跟着那将领往东岸策马狂奔!
“轰——”
及至近前,汹涌的洪水一个照面就将木桥冲垮坍塌,桥上来不及逃走的高句丽骑兵和运送物资的牛车随着飞舞的木头桥身一起被卷进河里,惨叫声顿时响彻路野!
“哐!!”
“砰!!”
河面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船撞大船,大船压小船!无数高句丽士兵被冲进河里,挣扎着被冲向远方。巨大的撞击让船只顷刻间便散了架,船杆木板散成碎片,将不少正在洪水里挣扎的高句丽士兵砸伤砸晕,惨叫声、呼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一片人间惨象!
“杀!!!”
高繁刚刚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数百米外的高坡上,就听到一阵响彻天际的喊杀声由远及近!他急忙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齐脚腕深的水泽密林中,冲出来无数骑兵,马蹄腾起,水花四溅,直直朝他而来!!
铁器碰撞的声音很刺耳,胯下马匹皆披链甲,马上之人个个倒拖长槊,张弓搭箭,还未短接,就先飞来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
“啊——”
“呃——”
“快逃啊!!”
高繁抽出腰间长刀,对着还在水里浑身湿透的士兵们大声呼喊:“不要乱!不要乱!列阵,列阵!”
列你娘的篮子!
连督战的都在水里挣扎,奔逃的士兵哪里还管什么命令、什么王爷?你特么骑在马上两步跨上高坡,当然还有力气。老子们浑身湿透刚从齐腰深的水里爬出来,有的连武器都没了,不跑,等着被射成刺猬吗??
余闩一马当先,挥舞着大锤砸碎几颗高句丽士兵的脑袋后,率领本部径直往高坡上冲来,直奔高繁!
先前救了高繁的那员高句丽将领怒喝一声,挥舞着长刀带着十几名骑兵冲下坡来,截住余闩,两方人撞在一起,瞬间就血肉模糊,马嘶鸣,人惨叫!
闫改之、武定各率一队威戎军,在泥沼里来回奔跑,马蹄踏浑水里泥土,猩红的血色立刻就填满了水面,和混浊的泥沙、泛白的水花混杂在一起。
高繁望着四面八方的士兵被这些突然出现的骑兵横冲直撞,来回践踏,像是收麦子一样一片接一片的倒下,气的怒急攻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对方明明人数不多,可自己这边就是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刚才只过来了三四千人,大部队还在辽河西岸,眼下只有几十名骑兵围在自己身边。
坡下的这群混蛋,虽然是重甲骑兵,可风格却根本不像魏军,呼喊狂笑着,拿杀人当乐趣,有些甚至变态到只戳两腿之间,戳完就走,没有一丝军队的果断,反而带着一股浓浓的匪气!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高繁将目光抬远,望向密林边缘,三四十骑静而不发,围簇着一个年纪很轻的人,看装束应该是魏人,可……
他特么压根就没在辽东见过那人!
洪水依旧在往下冲刷,高繁眼见援兵是过不来了,恨恨望了凌晨一眼,调转马头就往北窜去。
武定,闫改之立刻带兵追截,却不想与余闩缠斗的那员高句丽将领竟然跳出圈子,孤身一人赶到前面,将数十名威戎军拦住。
这厮一柄长刀舞的虎虎生风,连斩三名威戎军,看的凌晨一阵心疼!
眼看着高繁已经奔远追不上了,过了河的高句丽人也杀的差不多了,凌晨亲自带人上前,全力冲杀剩下的那些高句丽骑兵,半刻钟就屠了个干净。
数百人将那名高句丽将领团团围住,闫改之举着钢叉,余闩挥着大锤,武定扬着宣花大斧,三个人围着那人转着圈的连劈带砍带刺,竟然还是不能将他拿下!
凌晨立在马上,看的感慨不已,真是一员虎将啊!
若是能为我所用……
“别打了,停手!别打了!”
听到凌晨下令,三人齐齐勒马向外一圈,绕着那高句丽将领转圈。
那人双手握着长刀,气喘吁吁的微躬着身躯立在马上,像是一头被围住的猛虎,随时都要反扑上来。
凌晨看着他赞叹的点头说道:“将军武艺高强,真是教人佩服。”
“哼!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