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子看着桌案上那枚陈旧又有些脏污的铜钱,将手从骰盆上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斜眼望向了眼前这名瘦弱的少年鄙夷道:“臭叫花子,一枚铜钱就想赢得满堂彩,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话音一落两名拿着棍棒身材魁梧的手下,挥舞着手里的棍棒朝着罗婉清走来,罗婉清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众人急声喊道:“张哥!赌钱从不以大小论处,况且我押的小也不见得会中,你这样急的想把我赶出去,不会是我押对了,将桌案上的银钱尽数赢了,你就什么好处都捞不上了?”
此言一出众人看着面前的小山堆似的银钱窃窃私语起来,罗婉清看着来势汹汹的手下向后退着大喊道:“这局如果真的是我赢了,我愿意将所有的赌钱尽数奉还给各位!”
罗婉清已经被逼入死角,看着向她身上舞来的长棍,本能的将后背转过去闭上了眼睛,听着长长的棍棒呼啸到耳畔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拦了下来说道:“张胡子,你太过分了,人家小叫花子不过是参与一下,中不中还另说,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与其和一位孱弱之人计较,不如先看一看骰盆里的骰子是大还是小,才是最主要的大家说对不对?”
“是呀?张胡子你快开呀,我们都快急死了”
“对呀?你快开!”
张胡子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将目光对准自己,平息了一下怒气挥手让两名打手退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骰盆又抬头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罗婉清,在众人的声讨声中,将骰盆掷了开来。
骰盆一开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孙赖子捂着身上的口袋抢先一步走到了最前面,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罗婉清迫不及待的公布出来说:“是小,小乞丐猜对了,真是神了。”
“真是小,”众人唏嘘不已的将罗婉清围了起来,想看一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罗婉清看着周围炙热的目光压低了帽沿说道:“诸位我刚才说了,只要是我赢了桌案上的银钱,我一分不要全部返还各位,大家可以将自己押的钱拿回去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将自己差点痛失的银钱从桌案上拿起,堆积的钱山一下倒塌下来,桌案上又恢复了漆黑明静。张胡子抖着脸上的赘肉,看着面前唾手可得的银钱化为乌有,敲起了桌案怒喝道:“臭叫花子,你侥幸赢了这局,有没有胆量再玩一局?”
罗婉清用手轻轻擦拭着从桌案上拿起的那枚铜钱,从张胡子的面前晃了晃说:“敢是敢,不过我的本钱微小,赌不了大的。”
“口气不小还敢玩大的,好!你要本钱是吧,我给你!”张胡子说着从身后走出一位穿着灰袍的手下,端着由黄布盖着的托盘站到了罗婉清的面前。
罗婉清看着张胡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会意的将黄布揭了开来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银锭,明花花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足足有一百两让众人再此唏嘘不已,张胡子听着周围的杂声又说道:“这是一百两银锭,看你寒酸算你三成利息怎么样?”
“三成呀?这要是输了小乞丐怕是把命卖了都还不起呀!”其中一人惊语道。
罗婉清看着面前递过来的借据,将手按在旁边的印泥里,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纸张,毫不犹豫的将拇指按了上去。
张胡子吹着面前的借据,喜笑颜开的看着面前瘦弱的乞丐得意的说:“小子,一回赢可不代表步步赢,看来你今日就要折到我这了!”
罗婉清捧着沉甸甸的银锭坐到张胡子的对面,看着面前那张油腻的脸语气平和委婉的说:“张哥,我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无牵无挂,赢了可以潇潇洒洒的活在这世上,输了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死在那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胡子看着面前脸色蜡黄的少年用她那一双明亮又清透的眼睛看着自己,让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再次沉思起来:能将生死看的如此清淡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静巷的大堂里烛火通明,一位瘦小的乞丐单挑老辣的坐庄人吸引了其它赌桌上的人簇拥在他们二人的周围,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生死局。
“哗啦啦……”周围寂静无声,清脆的骰子声在张胡子手里的骰盆里悦耳的传出来,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来不及多想就“啪”的一声将骰盆叩击到桌案上,张胡子身子向椅背上仰起,声音懒散的对为罗婉清说道:“小子,请吧。”
罗婉清轻松的将手里的两枚银锭放到了点大的上面,看着张胡子略微抽搐的嘴角说:“张哥,开吧!”
这小子今日运气这么好?张胡子从椅背上坐直身子,手臂僵硬的将骰盆打开,围在张胡子身边的人惊呼道:“是大,小乞丐赢了!”
众人欢呼雀跃的看着张胡子将身边的银锭推到了罗婉清旁边,不服气的说:“你小子有两下子,再来!”
“张哥承让!”罗婉清压低嗓音将那几枚沉甸甸的银锭揽到自己的身边拱手道。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把把都赢?张胡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