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我死?”实在是不敢相信,又咬牙问:“你就那么恨我,恨得想要杀了我?”
谢重华一字一句道:“是你该死!”
是的,沈雍不死,她就又要做前世的谢重华。她本以为,再活一世,只要尽量避开,她就能获得崭新的人生,但是沈雍阴魂不散,她真的受够了那样的日子。
这般想着,谢重华手下力道又重了些,恨不得把簪子都刺进去。
沈雍不准她刺入,他力气大,哪怕受了伤,但钳制住谢重华还是轻而易举。他一手使劲握住了她,另只手捂着伤口,很清晰的感受到鲜血外流不止。
谢重华没懂要害,这两下虽刺得深,但不足以要他性命,沈雍心里清楚,当务之急就是拿药治伤,可站在原地却纹丝不动。他就那样盯了谢重华许久,突然一把将她甩开,“你走吧。”
谢重华本来壮着胆子下的手,整个人都紧绷着,方才故作镇定的与他对峙,实则心中慌得不行。她甚至在想,沈雍死了,死在谢家那她怎么办?她想好好活着,一点都不愿意玉石俱焚。
猝不及防的被甩开,直接跌趴在了地上,她的掌心、指间都是沈雍的血,月光下她表情狼狈,耳边传来他让她走的话。
谢重华转过身,见沈雍已背对着自己蹲下了身。
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沈雍今晚没死,他肯定会拿这件事要挟自己的。她要杀了他,再把他丢了,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尸首。
那时候,她还是谢家的三小姐,就再也没有人逼她了。
谢重华像是魔怔了,她拔下头上的那只白玉响铃簪,就要朝他后颈刺去。
沈雍却身形敏捷的避开,见她扑空趴在地上,不管不顾就压了上去,从她指间把玉簪夺下,怒不可遏道:“谢重华,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杀人要偿命的!”
“我就是要杀你,你那么想娶我,现在我要杀你,你还想娶吗?”谢重华推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这么大劲。
沈雍正要再开口,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侍女的呼唤。
折回去悄悄请婆子的照影早就回来了,却发现她家小姐已不在,回繁春院见无人,又去四小姐那看了看,竟是到处找不到,惊得连忙禀了太太四下搜寻。
谢重华想要呼喊,又被沈雍捂住了嘴,听他在耳边警告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刺杀我这个罪名有多大你知道吗?你敢喊人,这样子被人看见,你还要不要命了!”
谢重华被捂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睁的大大、布满惊惧的双眼,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耳边是他忍着疼痛的粗声气喘,与前世那晚他溜进她闺房时的情形重合起来,整个身子颤抖不停,再难抑制的哭了出来。
沈雍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等外面人走远了,才皱着眉与她说:“你先回去,三日后去城东的那家修颜胭脂铺见我,你若不来,就真的别怪我逼你了。”
话落,他撑着草地爬起来,将她的金簪和玉簪都收起。见她还躺在地上哭,身上的罗裙染上了他的血,伸手欲拉她起身,被谢重华奋力拍开,“你别碰我!”
沈雍按着腰间居高临下的又看了她会,见时辰不早,又急着回去处理伤口,终于趁着夜色离开。
在照影回禀三小姐不见时,大太太眼尖,老早发现没了踪影的沈雍,心里暗骂了几句,就怕沈雍是纠缠重华去了,便只让照影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婆子小声搜寻。
因而,在见到浑身颤抖、染着鲜血的谢重华时,照影立马喝住了后面惊乍的婆子,让她们悄悄回去向太太复命,自己则上前扶着三小姐回繁春院。
谢重华被她揽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抖着身子。进屋后,任由照影她们替她脱了那身衣裳,又打水替她洗手,洗着洗着谢重华突然回过神来,不停揉搓着自己手指,力道大的照影连忙制止。
“小姐,别洗了,都洗红了,您这样子太太见了要心疼的。”照影不敢问发生了何事,但当时草地上都是血,主子发怔惊悚的模样,怎么也明白是出了大事。
谢重华只不停的洗着,她脑子里一会是前世那晚的情形,被人碰一下就推人,一会子又是方才沈雍满身是血的模样,心里只知道完了完了。沈雍若是死了,被人发现他身上有自己簪子她说不清,沈雍若是没死,以他的卑鄙,肯定要威胁她。
她无措极了。
照影劝她不住,只能焦急的陪在旁边。
好在没多会,大太太就来了。
江氏已事先听人简单禀报了几句,知道女儿这里出事,匆匆过来就见下午还笑容满面的闺女此刻跟丢了魂一样,只穿着白色中衣抱膝蜷在床上。
大太太心疼极了,上前唤了“昭昭”在床沿坐下。
母亲的唤声,让谢重华抬头,而后冲过去就抱住了母亲,惊惧道:“娘,我、我刺伤了沈雍,怎么办?”
果然是沈雍!
大太太心中暗骂了那厮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