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玥及笄了,不知道崔知府会不会趁机向沈雍提亲。若是提了,谢重华天真的想,如果沈雍能接受就万事完美了。
然而,心底里又明知不可能。
谢重华就撑着下巴坐在那反思,自己到底哪里最好,好得前世沈雍非她不娶,就算是恨他都要将她囚在沈宅里,冠以沈夫人名义。
图情吗?他用那样卑鄙的手段逼她不得不嫁后,自己恨他都来不及,早就没有过去的情分了。若是图色,当时她已入沈家,他完全有办法逼她顺从,却又没有。
摇摇头,将沈雍的影像从脑海中挥去,她不用去弄明白,因为这辈子只要按照现在的趋势走下去,谢重华就不信来日三叔真能对自己置之不理。
嗯,就是这样,抢走了沈雍的仰仗,就不用再畏惧他任何手段了。谢重华越来越觉得自己明智,先下手获得了三叔好感,让沈雍无靠山倚仗。
戌初时分,姚姨娘领着谢清华急急来了上院,刚进门就跪了下去,梨花带雨的哭道:“求太太做主。”
大太太忙了一天,正感疲惫,见状便问出了何事。
谢清华低着脑袋不说话,只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忍着委屈。经姚氏推了,她才小声的把离开崔府前的意外说了出来。
原来,各府的小姐们在崔明玥的招待下去前院赏烟花,结束要回花园时,谢清华不知怎么脚下一滑,就落到了池塘里。适逢沈雍与崔知府谈完事从书房里出来,也不知是谁喊了句“谢小姐落水了”,等谢清华回神的时候,已经湿淋淋的被沈雍抱上了岸。
养在深闺里的小姐那样子被男人抱着,当场就有窃窃私语响起,而沈雍在看清是谢清华后,直接把人丢给了丫鬟,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因为这件事,崔明玥直接结束了宴席,带谢清华去换衣服的时候,没好声的问她是否是故意的。
谢清华受了惊吓,又遭人议论,加上人前素来是嘴拙怯懦的模样,被问得哑口无言,抽抽搭搭的哭着回来了。
姚姨娘得知后,便携女前来求江氏做主。
大太太闻言,皱着眉头问:“好端端的,清姐儿怎么会落水?那么多小姐,偏偏就她掉到水里?崔家设宴,请了大半数的望族世家,各家小姐回去后与府里一说,谁都知道我们谢府四小姐身形毕露的被沈同知给抱了。”
姚姨娘趴在地上,磕着头泪流满面,“还请太太做主,这事四小姐也是无辜的,当时谁都没想到大姑爷会跳下去,现在可怎么办好?”
“怎么办怎么办,是谁不好,偏偏是大姑爷!”大太太心里烦躁,庶女虽不中意,但毕竟是喊她母亲的,如今和沈雍扯得不清不楚,她简直烦死了再去和沈家交涉。
姚姨娘缄默不敢言语,屋里只有谢清华哭泣的声音。
大太太看了眼她身上的衣裳,不耐的抬起手,“别哭了,哭又能解决什么,哭得我心烦意乱的,起来!”
谢清华不敢有违,站起来拿帕子抹了抹脸。
大太太吩咐侍女带她去净面,然后准备去宜生居见老太太,姚姨娘不放心的跟上去。
大太太没好声的道:“我与四小姐去见老太太,你去做什么?既然来找我做主,还怕我害了清姐儿不成?”她说完,睨了眼容颜青涩的庶女,想起同岁的亲生女儿,心底一软,怜姚氏爱女心切,又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用等明日就能传遍金陵,清姐儿若不想去庙里修行,就只能许给大姑爷了。”
姚姨娘震惊,心底里却涌出喜悦,谢清华也是满目期待的望着嫡母。
“菁姐儿临去前不是担心没人照顾润哥儿吗,沈家也一心想要再聘我们谢家女,清姐儿如今与他有了这场风波,眼下只能这么做了。”大太太私心里也有点拿庶女解亲女之困的意思,省得那个沈雍总盯着重华。
老太太知晓后,权衡再三,只能认了大太太的法子,道明日亲自去沈家商议。
然而,等大太太与谢清华一走,她就对身边人抱怨:“你瞧瞧她,说她偏心还不承认,人家沈家要重姐儿的时候,江氏把大姑爷当做洪水猛兽,现在却拿清姐儿嫁过去,先前那番什么大姑爷不是良人的话怎么就不说了?”
徐妈妈听了,还真不好附和,含糊道:“此一时彼一时,四小姐和大姑爷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那般幺蛾子,不把她嫁过去能怎么办?大太太也是没办法了。”
“什么没办法,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清华不是她亲生的?如果是换做重姐儿,不说事出有因,就算大姑爷和重姐儿真有什么,她肯定还是不肯答应的。”
老太太语气激动,声音便有些大,一字不落的落在门外谢重华耳中。
自从那日被祖母用藤条抽打之后,除了惯例的请安,她已经很少来宜生居了,更何况还这么晚。若不是刚听说了谢清华在崔府落水的事情,她也不可能过来。
谢重华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想起来的,前世崔明玥及笄礼,自己在崔府掉落了池塘,是沈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