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点事情。”一副长辈关照小辈的口吻。
谢重华笑了笑,等他们率先进了门,拉了拉身边谢莀的衣角,轻声道:“二哥,这里不方便,你帮我送些进庄子,多些那个烤笋。”
然后同严谨的谢莨欠了欠身,柔声道:“大哥,我先过去了。”
兄妹感情淡薄,谢莨自然没啥反应。
谢重华找了间宽敞明亮的屋子等谢莀,有管事媳妇过来服侍,上的茶浓淡相宜,很合她口味。
府里的主子很少来庄子上,难得过来,那些妇人都上赶着伺候,介绍这附近的风光和田中作物美食,又问小姐要不要试试。
谢重华的兴趣在院后的烤串上,礼貌回绝了,只捧着茶盏说道:“这茶泡得不错。”
就有婆子回话:“这是张福家的泡的,按着三小姐您的口味特地调的,小姐满意就好。”
“我的口味?”谢重华微诧,这庄子上人还能知道府里主子们的口吻?
“可不是嘛,张福家的以前在府里当差,小姐应该认识。”
谢重华听了,心中已有答案,面上微凝,抚着杯壁淡淡道:“叫什么?”
“朱颜,听说这名儿还是府里太太改的。”
谢重华将杯盏搁落,“还真是巧,的确是服侍过我的。”
母亲说把朱颜指给了庄上一名管事,没想到居然就在青竹庄,再听朱颜名字,谢重华闭了闭眼。
“小姐可要见见她?”
“不必了,下去吧。”她冷声道。
那婆子见了不敢再多话,行礼退到外面。
谢重华调整心情,正嘀咕着二哥怎么还不来时,就见谢莀领着个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进来。那妇人身姿窈窕婀娜,穿着桃红色的裙衫,走起来路轻纱飘摇,丁点儿不似庄上干粗活的。
妇人捧着红木托盘,单梅独秀的白瓷盘上摆着烤笋、烤鱼等物,她身影熟悉,谢重华见了暗笑一声。
朱颜啊朱颜,到了如今你还不安分,这叫她如何是好?
“三妹妹,子延不在,我亲自给你烤的,你可不能嫌弃。”谢莀坐在圆桌旁,招手让朱颜将托盘放下,满脸希冀的看着堂妹。
谢重华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回道:“给,二哥给我烤的,我肯定不嫌弃。”随后视线不移,将瓷盘取出,便挥手道:“下去吧。”
朱颜突地下跪,磕头道:“奴婢给小姐请安,小姐您不记得奴婢了吗?”泪眼盈盈,抬头望着昔日旧主。
谢重华几不可闻的叹了声,语气平淡:“是你啊,朱颜。”
“是,朱颜给三小姐请安,小姐的脚伤可好些了?奴婢日夜都惦记着小姐。”朱颜声泪惧色,又磕了个头乞道:“小姐,让奴婢回去伺候您吧!”
她实在不想呆在这偏僻的庄子上,央求道:“奴婢服侍小姐长大,那么多年了,小姐您当真不要奴婢了吗?奴婢以后肯定尽心服侍小姐,求小姐让奴婢回府吧。”
“朱颜,你先起来。”谢重华语调轻柔,语气却很坚定,“将你送来庄子上是母亲的安排,何况你如今已嫁了人,怎好让你夫妻新婚分离?只要你心向谢府,在哪里当差并无区别。”
“可是,可是这亲事、”朱颜突然掩面哭泣,也顾不得谢莀在旁,撩了袖子就将伤痕给谢重华看,“奴婢人微言轻,自是不敢对太太的安排有所不满。太太和小姐对奴婢恩重如山,还为奴婢的终身大事做主,奴婢断不敢忘。可是这张福委实不是良人,您瞧奴婢身上的伤……”
白皙纤细的手臂上布着许多青紫指印以及细长伤痕,新陈交叠,很是明显。
她抽噎不断,泣泣哭着又道:“他只要吃了酒便会动奴婢动手,奴婢实在招架不住,想奴婢以前跟着小姐,就是手指破了皮小姐都会心疼奴婢,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还请小姐和太太说说,让奴婢回去伺候吧。”
谢重华还没接话,谢莀就一掷茶杯,站起来骂道:“这张福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本就好奇,去了趟学堂回来怎么发现三妹妹的侍婢会在青竹庄上,如今听闻是大太太做主配了人才知晓缘由。现儿听朱颜如此哭诉,不免心软,同谢重华道:“三妹,大伯母定是识人不清,那张福可不是个知道疼人的,要不你把这丫头待会府上当差吧,随便做个什么也比在这里好。”
朱颜目露激动,“谢谢二少爷。”
谢重华看着兄长语气沉重:“二哥,你知道什么叫疼人?一个丫头的事犯不着让劳你操心,不然二婶知道了你又要挨骂。”
二太太对儿子管教甚严,在府上时最容不得侍女们与他纠缠,唯恐误了他学业,哪怕只是多说几句话,都会被仔细追问。身边服侍的人更都是二太太亲自挑选,仔细把关。
也正因如此,谢莀越发嫌弃身边婢女木讷僵硬,哪里像几个妹妹身边的丫鬟机灵?是以他对朱颜的印象向来不错。
不过此刻经堂妹提醒,也没有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