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柔柔的小手放在他脸上,摸他的额头,摸他的眉毛,摸他的鼻子和嘴唇,脑海里想着他每一个细节的样子。
“清,这样摸着你就像看到你了一样。”
“嗯。”司徒清哼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让我摸摸你,让我也感受一下看不见的滋味。”
他宽大的手掌放在她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原来她的脸真的很小。
她的皮肤很细腻,手感像丝缎一样。
“清,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她轻声问。
“当然有,你明天要手术,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几乎都不会出现问题的。”
经过他反复强调,白迟迟也终于相信明天会有眼角膜,她相信她真的很快就能看到光明了。
“清,谢谢你。”你让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疼爱,真的谢谢你。
“白痴。”司徒清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如常,司徒清细心地喂白迟迟吃完早餐后,叫辛小紫陪着白迟迟。
“你现在在家里等,医院安排好了,我会回来接你的。”
“好。”白迟迟点点头。
“清,一定不要勉强别人。”他走到门口了,她又嘱咐了一声。
“不会。”
司徒清带着罗会安到了三甲医院,找到眼科专家张主任。
“我想把我的眼角膜取下来移植给我爱人。”他对张主任开门见山地说道。
张主任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他,他从医几十年了
,可没见过有人要把自己好好的眼角膜给别人的。
“我没听错吧?司徒?”
“没有。”
他看到司徒清表情那么严肃认真,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用力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个我不能做。”
“为什么?”
“因为只有亡故的人或者本身失明的人才行。”
“也就是说,我想捐赠的话,必须得我死?”
这是什么说法儿啊,不过,这说法虽然难听,却也是真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作为医生,他也是没办法。
“那好吧,我现在就留下遗嘱,我回去自杀,把眼角膜给我女人捐出来。”
这人真是疯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应该阻拦他。
“司徒,你这么做太疯狂了。眼角膜不是没有,我答应你只要这边有眼角膜,我优先给你,还不行吗?”
“谁知道你这里的眼角膜要等到何年何月,我不想她天天呆在黑暗里。你就说吧,是从我这个活体上取,还是一会儿你从我尸体上取?”
“你这不是逼我吗你?这是我的原则,我们做医生的是治病救人,职责是把眼病医好,怎么能把好好的人给弄瞎呢?”
司徒清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在逼你。不做,我就自杀,会安。”
罗会安会意,从他随时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大瓶药递给他。
司徒清把安眠药拿过来,在张主任面前晃了晃。
“张主任,您看,你不忍心把我弄瞎,难
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
张主任脸都白了,面前这位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正因为不好惹,他才不敢做这件事。
“要是老总裁知道了,就不是您死了,是我死,我会死的很难看的。不行不行,这事我不敢同意,除非你让老总裁过来,他说同意,我才……不行,就算他来,这事也坚决是不行的。”
就像司徒清预料中一样,张主任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安眠药瓶,半刻也不敢移开。
他一边拧动药瓶盖子,一边对张主任说道:“怕我爸怪罪?那你就别给我活着取好了,我遗书已经留好了,现在我就在这里把药吃了,死在你办公室里。我这里有助理作证,我爸爸会认为你逼死了我。他是宁愿要个瞎儿子,也不可能想要死儿子吧。您慢慢考虑,我先把这个消化了。”
司徒清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安眠药瓶翻过来,一大把药哗啦啦地倒在他的大手上。
“你别!你别!”张主任慌了,慌忙地上来拉司徒清的胳膊。
他怎么会让他近他的身呢,稍微一转,他就扑了个空。
在张主任惊恐的注视下,司徒清张开口把一把药扔进口中,这下子张主任脸都绿了。
他扯破了嗓子叫道:“司徒,你别这样,别这样!”
“我药还没吞下去,张主任,你只有最后三秒钟了。”药含在口中,司徒清说话有些含糊,不过张主任听的清清楚楚。
“一
、”
“二、”
张主任闭上眼,拳头捻了又捻,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