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拥挤的人潮陆续散去,没过多久,赛场上鸣起了第一声枪响。
开幕式过后,上午场的运动员开始比赛了。
季凇因着同来的其他几个同学也有比赛,所以先走一步。
陆子恒则留下来,等着丰笛回来一起去取号码牌。
可是直到排着队的最后一位替补同学都取完,她都没有见着这家伙的影子。
陆子恒皱着眉,无声长叹,独自作为最后一个领取的人拿走自己和丰笛的号码。
她内心嘀咕着,等会见着了一定要好好吐槽下这不靠谱的“战友”,说什么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同进同退,同舟共济……嘁!
“同学,这是你的号码牌,请拿好。”做志愿者的这位女生声音甜美,态度十分亲和。
“好的,谢谢。”
陆子恒双手接过号码牌,等着再领丰笛的那张。
“但是……丰笛”女生在未签到的名单部分一一核对,“丰笛的已经被本人取走了。”
“诶??”顺着对方手指的位置,陆子恒一眼便找到了签到册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后面签着东倒西歪的本人亲笔——丰笛。
她一头黑线,再次选择了在心底默默画个圈圈诅咒他。
陆子恒不再等候,离开了后台帐篷。这家伙,爱在哪儿在哪儿吧。
回到看台的路上,操场上正在举行五十米短跑和跳高的项目,她一眼就看到了班上的几个熟人,赛况焦灼。
考虑到高三学业上的紧张,学校春季运动会一向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参加较多,对高三的学生,属于自愿原则上的报名。
上午场次主要是角逐一些小项的组赛第一,因此分布得比较松散。到了下午就变成了接力赛、长跑、标枪这些大项冠军的主场,这时的看点会更为密集。
不过由于刚开场,同学们的热情还是十分高涨的,高一几个班级同时发出的加油呐喊声都能把一座教学楼掀翻。
陆子恒边走边看,不紧不慢地来到十班的区域前。
老徐不在,班里又乱成了一锅粥,只有杨菁不停走动,来回说服大家动手写写要交上去的通讯稿。
这里的座位紧凑,一个接一个地挨着,陆子恒勉强踩着空隙登上了台阶。
当然,人多起来时,其中夹杂几个浑水摸鱼的再正常不过。
她猫着腰小心地跨过好几个人堆,才在统一番茄鸡蛋色的校服里找到了梁佳燕。
“哈哈哈,一个大王!你们快输了。”
此时的梁佳燕披着一件脱下的长袖校服顶在头上,闷头美滋滋地裹在衣服里,像一只藏在蛹中的蚕频频扭动。
强烈的阳光将陆子恒的影子拉长,投射在梁佳燕的后背上。
她毫无察觉,极其忘我。
陆子恒无声无息地飘到梁佳燕的耳边:“咳咳。”
声音轻微地如一阵风吹过。
梁佳燕却险些三魂丢掉七魄,如临大敌,“快快,收起来”,急忙提醒相邻的另外两人。
她忽觉不对,转过视线,刚好到陆子恒站着的腿部高度,是一条校服裤。
嗯???
梁佳燕抬眼,“哎呀,怎么是你!”
她没好气地捶了下陆子恒,“我差点以为是主任来了。”
“这么害怕还打牌,不知道学校抓得紧啊。”
陆子恒笑嘻嘻地在梁佳燕为她留出的空位上坐下。
梁佳燕从包里随意翻出几大包零食,扔给她:“先吃着,等我打完这局。”
语罢,又理直气壮道:“我们又不参与运动会,这时间不用来打发打发,就是在浪费!”
梁佳燕对以静养动的这套“功法”深以为然,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闲着就绝不费力气。
陆子恒则相反,对手上的零食兴致泛泛,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些闲不住了。
她想去赛场边看看。
正巧杨菁带着收集到的通讯稿走到了她们这排,递给陆子恒几张裁好的白纸,发号施令道:“每人一份,你们现在写,写好了就给我。”
陆子恒见惯了她高傲的脾气,依言分发给身旁几人。
“通讯稿,还是熟悉的味道”
“能不能不写啊嗷!”
“杨菁,其他人写的给我看看。”
杨菁面色怏怏:“别吵了,立刻写!我在这儿等着。”
这么一叱,吵嚷的几人连忙低下头开写。
糊弄通讯稿容易,若把老徐惊动就不好过了。
杨菁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扯了扯压着头发的帽檐。
这帽子毁发型不说,遮阳的效果少之可少,自己一张白净的脸暴露在日光下,晒得不行。
明明是春天,却感觉每一寸肌肤都被紫外线烘烤着,要是就这么晒黑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