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
燕叔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那可是跟着李稷在战场里走出来马儿,说是千里马中的千里马也不为过。
他要如何拦?他拿什么去拦。
“大人,夫人不见了!”
今晨唤燕夫人起床时,久久不闻人应答,她小心解开帷幔,哪里有人?只有竖放在床上,用棉被遮起来的枕头!
燕夫人的贴身侍女跪在燕叔面前,瑟瑟发抖。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不对。
燕叔灵光乍现,压下口中隐隐泛起来的腥甜。
他发觉,这兴许不是个坏消息。
“立刻差人送信去景国的驻扎地,季大人将我夫人拐走了,还烧掉我安国的宫室,我倒要问上一问,景国王上要如何处理此事!”
不管燕夫人失踪和季慈宫中失火二者有什么联系,燕叔已然决意先将这顶帽子扣她头上。
偏生话说出来,他又越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这火,便是季慈故意放的,再拐走燕夫人,目的便是挑起来景国与安国的战火。
季慈这一招,着实肮脏!
若是所料不错,恐怕她此刻便已经走其他路回到景国的驻营了吧!
此事,景国必须要给出个说法来!
李稷将地图上的城池都要圈完了,攻入安国的路子换了一条又一条,就只等着季慈的消息传回来,便要一声令下,大军压境。
今日也不知怎的,眼皮老是不安分。李稷心里更是罕见升起来莫名烦躁。
衣袖不小心将桌上的信笺扫到了地上。
李稷弯腰去捡。
帐外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儿的嘶鸣声。
是戟奴的声音。
果不其然——
“王上,戟奴回来了!”
守营帐的小卒瞧上去十分激动。
鬼知道这几日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在,没有仗打,也没有任务,他闲得骨头都松了。
戟奴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对安国出兵了?
李稷掀开帐门,戟奴上前两步,差点要跳起来。
那样子,活像一只撒欢的小狗。
李稷心却沉下去。
“同你一起的人呢?”
为什么没有见到季慈。
可是戟奴再如何聪明,也只不过是一匹马,听不懂李稷说的什么。
“方才只见到戟奴冲过来,没有见到它背上有人。”
李稷的脸色冰冷吓人,小卒连忙解释。
季慈没有回来。
若是季慈回来,第一时间定然是汇报军情。
“去将人带回来。”
李稷握着戟奴的马鞍,将它的脖子拉下来。
戟奴不为所动,只当李稷在同它玩闹。
小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对啊,戟奴同季大人一起去的安国,为何只有戟奴跑回来了。
“王上,发兵安国吧,定然是安国将季大人关起来,这才无奈差使戟奴回来报信。”
小卒越说越生气。
这份生气与季慈倒是没太大关系,主要是觉得安国早已是景国的掌中之地,竟然敢做出这等关押景国使臣的事情,说是大不敬也不为过。
于是,这便是一个完美的出兵借口了。
李稷将手中的马鞍松开,轻嗤一声,并不说话,转头回了营帐。
安国关得住季慈。
安鄢伯与燕叔两个蠢货,不在季慈手上吃亏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让季慈吃亏。
他早便知道了,不是吗?
她在找机会逃。
“你逃到哪,孤便杀到哪。”
李稷抽出剑刃,伸手一掷,那剑,便稳稳当当地刺进了墙上的地图里。
那个被剑刃刺进去的地图上,用墨色丝线绣出来的“穆国”两个字,正巧被剑刃刺烂。
李稷盯着营帐壁上被刺破的地图,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就这么,喜欢逃么?
想来,也不会超出那个地方的范围。
穆国。
李稷的印章已经盖在了信笺上。
是送去昱陵的密信。
信里的意思也简单,只有一道不容置否的命令。
让穆靳柯调令百越的军队从南边出发靠近穆国。
他不介意在这块地方多待上些时日,拿下安国,顺便添个彩,南北夹击也拿下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