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天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儿子?”
听到这话陆凯戗脸都绿了,心中的咆哮呼之欲出:还不是因为操心你这老子,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当然他只敢在心里这样喊,表面上除了脸色不太对,一句话都没敢说。
医院这边,顾弯弯一个小时后不到就被推了出来,可到了病房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怎么回事?人为什么没醒?”
医生做了个让他冷静的手势,接着把他请到了门外,详细说明了顾弯弯目前的状态。
“我们仔细检查过了,您夫人身体除了少量的淤青与被细小伤口,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
医生感受到温景然此时正在盛怒状态,随时可能火山爆发,所以说话用词都很注意。
虽然说得很委婉,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温景然也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潜台词,他点了点头,示意医生接着说。
“身体暂无大碍,但夫人的精神可能会有些影响,因为一般女性遇见这种事,都会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
眼见温景然脸色越来越差,医生顿了顿,立马话锋一转,“但目前您夫人还没醒
,所以精神状态这方面我们也不好下定论。”
“她什么时候会醒?”
“二十四小时之内。”
听到这个回答,温景然低头长叹了一口气。
能醒就行,能醒就行。
只要人还在,还活着,一切都不算太糟。
“好,她醒了我叫你。”
“嗯。”
温景然再次踏进了病房,第二次看见面色憔悴,脸色惨白的顾弯弯,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地揪成了一团。
他蹲在床前温柔地拿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眼中的担忧心疼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他几次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其实想说的话有千万句,但是怕吵到她怕吓到她,所以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只剩轻轻一句,“我在,别怕。”
再无其他。
后来温景然一言不发地握着她的手,一直守到了傍晚六点。
这期间他滴水未站,粒米未进,甚至都没站起来活动过。
从始至终都那样安静地坐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眸深邃。
终于,顾弯弯不负他望,在他的漫长守候与担忧中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见到温景然后,她怔了快有两分钟。
这两份
温景然脑子闪过无数种复杂不好的可能性,她失忆了?傻了?不记得他了?还是说只醒一会马上又要晕过去?
但这些不好的后,可能都没出现,反而是在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说出那句‘我是你老公,不记得我了?’后,顾弯弯的所有情绪顷刻爆发。
她哭着扑进了温景然怀里,先是狠狠捶了他胸口好几下,随即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哇哇大哭起来。
“你去哪里了啊!我等了你那么久,我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了!”
顾弯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圆滚滚地从眼眶滑落,就像是黄豆大小的珍珠,每一刻都落在了温景然衣服上,打在了他心里。
他紧紧环住了怀里的人儿,边轻轻摸头安抚她,边轻声哄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我在呢。”
可他越安慰,顾弯弯就哭得越狠,温景然也不阻止她哭,只是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任由她趴在自己胸口嚎啕大哭。
门外路过的病人听到病房里这么大的哭声,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把医生喊了过来。
当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推开的一刹那,顾弯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到了他身后,
紧紧抓着他的腰,像只受惊的小兔胆怯地望着医生,眼里透露着浓浓的恐惧。
医生没走近一步,顾弯弯就跪在床上往后退一步。
温景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连忙打了个手势让医生停下。
“停,别再靠近。”
医生立马止住了脚步,其实医生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也发现了异常,他还选择靠近不过是想测试测试她的反应,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下医生确定了,顾弯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而且好像还不止如此。
医生默默退到了门边,对温景然说道:“我换另外一个医生过来。”
几分钟后,一个女医生进了病房,这一次顾弯弯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只是紧紧贴在温景然身上,警惕又害怕地望着走过来的女医生。
温景然转身摸了摸她的头,温柔解释道:“别怕,医生只是来给你检查身体的。”
顾弯弯瞪着杏仁眼,眨巴眨巴了两下,还是不肯放开温景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