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担忧地问:
“你母亲没事儿吧?在上楼时,我听见有人喊她晕倒了。需不需要我们去看一看她?”
沈凌川坐在沙发上随意地反着一本杂志说:“不用管她,这一套都用了几十年了还不腻。”
既然沈凌川都放话了,那她也不用再白操心了。
又记起刚才在楼下,他很不客气地怼了的那个男人。
虽然这狗男人平时也很气人,腹黑自大,但这么不客气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见。
就好奇的问:“那个说话的男人是谁啊?”
沈凌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我的小叔,叫沈望。也不用在意他。”
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好看,她也就没有继续问了,心想着只要不折腾到自己跟前,伤害安安,他们爱干嘛就干嘛去。
然后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床上的婴儿咿咿呀呀,女人温柔细致收拾房间,他有些恍惚,这大概才是一个正常的小家吧。
他其实小时候有过一段这样的快乐时光的,父亲疼爱他,母亲也温柔,父母之间的感情说不上恩爱,但也是相敬如宾。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父母争吵不断,
两人开始分居。
父亲看到他时神色复杂,每次想要说什么,但最后都没有开口,每天借酒浇愁,半夜才回来。
母亲也变了,不再温柔,看见他眼里是掩饰不了的厌恶,甚至憎恨,像是他是什么拖累。
他不明白为什么。
两个人互相折磨,纠缠了两年,他一直被忽略,处在那种环境下变得自闭,抑郁。
事情最终是以父亲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而结束。
他和母亲到达医院时,医生已经遮上了白布。
母亲也好像受了刺激,被赶来的爷爷送去疗养院治疗。
他的心理异常也才被发现,爷爷把他带回了老宅,给他请了心理医生治疗,亲自扶养他。
丧子之痛,让爷爷身体迅速垮了,但是为了孙子,他还是站了出来,重新接管沈氏,对付那些怀有异心的人。
但是他永远记得那恶心的一幕。
有一天他突然想见母亲,瞒着爷爷跑去了疗养院。
突然透过门缝发现自己的小叔也在房间里,母亲也神色温柔,脸色红润,根本不像病人。
还跟他说说笑笑,小叔不知道说了什么,母亲嗔了他一眼,脸都红了。
小叔更是一把抱住母亲,亲了上去。
母亲也不反抗,两人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在父亲去世不到两个月,在病房内。
他当时感觉天都塌了,昏昏噩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从此性情更是大变,但他也开始留意一些事情。
爷爷带他去看望母亲时,担心刺激她的情绪,伤害到他,都会让护工提前安抚好。
所以母亲会提前知道他们的到来,小叔也得到通风报信,不会出现。
他们的也就没有被撞破。
他自己也会偷偷跑去疗养院,几乎次次都会碰见小叔,甚至还偷听到了他们说话。
小叔温柔的安慰母亲:
“辛苦你了,让你装疯卖傻实在是迫不得已,只有这样老爷子才不会注意到我们。你放心,等我掌控了沈氏,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娶你,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嗯,放心吧,我不委屈,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快乐的。”母亲娇羞地说。
有几次他还看见了小叔的儿子,他的堂弟。
母亲耐心地照顾着堂弟,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小叔在旁边乐呵呵地让堂弟叫妈妈。
真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母亲曾经的厌恶像是一把刀子,捅的他遍体鳞伤。
他也曾想过,带着爷爷来撞破这场。但考虑到爷爷身体不好,会被刺激到,就放弃了。
他从那个时候就发誓,沈氏只会是他的,他们想要得到沈氏,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意,想要在一起,更是做梦。
他要让他们永远只能活在地下,一辈子都只能是叔嫂,不能光明正大。
顾曼正收拾东西,想要叫沈凌川看看孩子有没有醒,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抬头一看,他好像陷入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中,整个人十分脆弱,令人心疼。
拍了拍他,把他从回忆中唤醒。
清醒的一瞬间,他还有些茫然,但立马恢复了状态。
害怕被她询问,立马逃避似的起身,拉了一个铃,一个下人立马把准备好的餐用推车推了进来。
“中午在这里吃吧,他们那群人正闹腾着,这里安静一些。我还要开一个视频会议,晚上在陪你认识一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