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要是知道张秀春的想法,肯定大叫冤枉,那都是杜立秋这虎逼哨子干的事儿,跟自己可没关系。
不过说真的,那个叫孙梅梅的音乐老师,找过他好几次呢,一会让他揉个脚,一会让他捏个肩的,人长得漂亮气质还好,勾得人心里痒痒。
男人嘛,只要挂在墙上的时候才会老实。
最险的一回,她要去邻镇同学家,让唐河骑挎斗子送她,走到半路,非要让唐河开到小路上,到林子里坐一坐。
孤男寡女钻林子,是哪个做还用得着说吗?
而且还是在野外……
后来她再找唐河的时候,唐河就把杜立秋带上了,骚就骚吧,这不是有能给你解骚的嘛,杜立秋也乐得为好兄弟挡枪。
一来二去,孙梅梅见唐河是真没那个意思,也就不再联系他了。
唐河赶紧说:“妈,日子你们定好了就行,不过这彩礼,您看多少钱合适?”
一提这个,张秀春臊得满脸通红。
当初她死活别着二百块彩礼,差点把两人搅黄了,上辈子,也确实搅黄了。
可那不是因为男人有病,闺女也有病,指望这个钱给治病嘛。
现在男人都好了,闺女也没事儿了,再提这个,简直就像在打脸一样。
张秀春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了,“我,我要什么彩礼,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
“是是是,妈你说的对!”唐河赶紧点头。
国人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儿,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儿,在这关键时刻,唐河也得利用两世为人的心眼子,耍点小小的脾气。
免得这边结婚了,那边丈母娘再起妖蛾子。
张秀春恼火了,用筷子顿了顿桌子,“我家啥彩礼都不要,那你也不能让秀儿卷个行礼卷就跟你过日子吧!”
这话一出,唐河和林秀儿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人家闺女连行礼卷都没拿,就跑去跟唐河钻一个被窝了。
两人这副姿态,气得张秀春眼前直发黑,这事儿不管咋说,都是闺女家吃亏啊。
要是换个人,她都要骂破鞋不要个逼脸了,可是自家闺女,她又能说什么。
林志强轻咳了一声,瞪了唐河一眼,警告他你差不多就行了。
唐河赶紧说:“正好趁着入冬之前,我领秀儿去趟冰城吧,什么三转一响多少条腿儿的,咱都给它配齐了,保证不让我家秀儿吃一点亏!”
唐河的表态,这才让张秀春长长地舒了口气。
林秀儿悄悄地捅着唐河,她一听什么这个转儿那个响的,就一阵阵心疼,那得多少钱呐,有多少钱也经不住这么祸祸,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张秀春瞪了林秀儿了一眼,这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这是你该表态的时候吗?凭白让人看低了。
张秀春稳住身,拿住架,把丈母娘的谱摆了出来:“咱用不着那些穷讲究,但是咋也得给秀儿买块手表,买点首饰,再买几套衣裳,这是颜面啊。
再请咱亲近的亲戚里道的摆几桌就行,嗯,这个钱我家出,别的就算了吧,别太张扬了。
谁知道往后的风向怎么变,搞得太张扬了,惹人眼红,以后指不定要被批成啥样呢!”
之前不也说了嘛,大兴安岭这山里头,啥都比外头慢了一两拍。
大城市里都讲究三转一响多少条腿,结婚也开始讲究排场了。
但是大兴安岭这边才刚刚从前些年中反应过来,还一切从简呢。
等到了后世,大城市里开始讲究一切从简,吃席都是匆匆来匆匆散的。
可大兴安岭这头已经没落得没年轻人了,偏生又讲究了起来,留在这里的都生活了一辈子,好个颜面,儿女结婚前七天就开始吃请,漓漓啦啦得吃喝半个月。
唐河决定把杜立秋和齐三丫也带上,他俩结婚的时候,刚刚有点钱,除了几件衣裳也没买啥,现在手头有了钱,该补的得补上。
齐三丫赶紧说不用,她现在真没那些个想法。
房子盖了,两口子单住,老公公住另一边,自己吃自己住,没事从来都不露。
齐三丫也是好样的,天就打发杜立秋去把老公公的衣服都拿来给洗了。
老八头子是越活越精神了,听唐河这么一说,当场拍板,去,必须得去,该补的都得补,我有钱,我给拿!
老八头十分痛快地给掏出五百块钱塞给齐三丫。
人家连裤衩子都给自己洗,这样的好媳妇儿你还上哪找去。
武谷良死活都要跟着,唐河那叫一个腻歪,你跟着干屁啊,你给潘红霞也补上结婚前的东西呀。
武谷良死活不说原因,还承诺,洗衣机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全都包在自己身上了。
他见唐河还不吐口,低低地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唐河这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