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一滞,然后说:“咱仨好好喝点,谁都不带!”
唐河才不干呢,这要是喝多了,跟赵山河他们那四口子似的,再整出点啥事来。
唐河拿着病历本,就着车站的灯光看了看,上面有医嘱呢,半个月之内,不能见风,不能见蒸汽,不能过度弯腰劳累之类的。
唐河借了武谷良的自行车,四个人进了村,先到了唐家。
齐三丫不顾做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就要去外屋地帮忙。
杜立秋傻呵呵地坐那笑呢,唐河无奈之下把齐三丫拽了回来,严肃地说:“医嘱都说了,你半个月之内不能见蒸汽,也就是说,这半拉月,你啥都不能干,消停地在屋里猫着,出门把眼睛捂严实点,吃饭就到家里来。”
齐三丫感动得眼圈都有些红了,“没事的,大夫吓唬人呢!哪有那么娇贵!”
唐河气得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齐三丫,你少整那没苦我硬吃,有福我不享的事儿,干这么点活能勤快到哪去?眼睛好不容易治好了,再整坏了,你就瞎一辈子好了!”
唐河突然暴怒,把齐三丫吓了一跳,差点哭出来。
杜立秋茫然地抬头,不知道唐河为啥要骂自己媳妇,也就是他吧,换个人,这虎逼早掏手插子了。
林秀儿拽了拽唐河说:“你干啥呀,看把三丫吓的!”
“我就气她犟,哪头大哪头小算不清楚吗?”
杜立秋赶紧上前搂住媳妇儿,“行行行,都听唐儿的,三丫咱听话。”
一屋子,连长辈都在,就没一个吭声的,就连李淑华都没吭声,只是脸色都有些古怪。
因为,杜立秋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让唐河睡三丫的!
现在看三丫那红着眼睛的模样,咋看都不像委屈!
林秀儿瞪了唐河一眼,然后把齐三丫拽到了里屋说起了悄悄话。
杜立秋一摆手:“这叫啥事儿啊,唐儿,我跟你说,你这么说不行,你得在炕上的时候……”
唐河上去就踹杜立秋,一边踹一边骂道:“你个大虎逼,我让你胡咧咧,害得老子改稿子!”
杜立秋被踹得哇哇直叫唤,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顿时又变得欢快了起来。
李淑华说:“往后,让他们两口到我家来说!”
张秀春也说:“也去我家吧,孩子遇着难事儿了,咱咋也得帮衬一把!”
齐三丫伤眼重见光明,而且揭下纱布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眼白血丝重一些,原本眼睛中难看的玻璃花已经微不可查,大姑娘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似的,只是那眼神儿,总是不经意地往唐河的身上瞄。
唐河的身上像长了刺儿似的,那叫一个难受。
唐河接着去老林家住,本来秦大棒说三天啥事都解决了,不过唐河却故意夸大了十倍,谁不希望半夜一翻身,搂个软软香香的媳妇啊。
至于会不会被笑话,哼,什么笑话,那都是妒忌,一个人有了能力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
林志强两口子和小子在外屋吃早饭,林秀儿几次要起身都被唐河拽了回来,大冬天的又没啥事儿,起那么早干啥呀,有这功夫在被窝里多腻歪一会多好啊。
结果唐树来了,喊二哥回家。
唐河出来,揪着唐树怒道:“你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
“家来戚了,找你的!”唐树立刻叫道。
“谁呀?”
“上回那个大方脸。”
唐河赶紧回了家,果然,陈方国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唐大山唠着嗑,见唐河来了,赶紧起身抓着他的手说:“兄弟,高低得跟我进趟山啊!”
唐河脑袋一卜愣,才不跟这种二五子进山呢,拿着枪的二五子,比黑瞎子都危险。
“猞猁,已经圈住了!”
陈方国这一句话,顿时让唐河的心头一跳。
猞猁啊,那玩意的皮子可值老钱了,甚至比那张白狐皮还要贵,而且不管身上有没有枪眼,都是那个价。
“都有谁啊?”唐河问道。
“我和谷良!”
“你俩进山了?”
陈方国叹了口气:“别提了,我托人从长白山那边买了三条好狗,谷良伤好得差不多了,非要进山溜溜,正好进山拖拖狗,结果倒好,碰着猞猁了,几个照面,三条狗全被咬死了!”
唐河噗地一声,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你用狗围猞猁?你咋想的。”
“啊,咋啦?”
“不咋,就是脑子进水了呗!”
一般的猞猁体重四十多斤就算大的,可是大兴岭这边的野牲口,块头都比别的地方大一圈,比如东北虎,比如大野猪,比如大棕熊,体重千斤都不是开玩笑。
苦寒之地,体型大,意味着可消耗的存储量也更多,活下来的机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