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的牙关咯哒哒做响,哆嗦着说:“你可是秦大棒子,哪个敢跟你比大小!”
“太大了不好,容易伤着女人的身子,你这大小刚刚好,保证让女人死去活来的!”
“秦爷,你这十根手指头能剩几根都不好说,还有心情跟我开这玩笑?”
“这是我活基巴该,不猎这野猪王,我心里不痛快,倒是你,咋找来的?”
唐河怒吼道:“是你家老婆子,趟着一米来深的雪找到家里来的,她差点冻死!”
“妈呀,老婆子咋样?”
“塞热炕上喝了姜汤,我爹妈盯着呢,肯定死不了,但是总要扒层皮,你说你个老基巴登,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诶,你个小逼崽子,倒反天罡了是不是!”
唐河苦笑一声,让秦爷塞在裤裆里的手翻个面接着暖和着,苦笑着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啥反不反天罡的,秦奶就没指望你活着,只想让我把你囫囵个地带回去,我能打个幡摔个盆,把你送到坟苎地里去。”
“你?打幡摔盆?”秦爷一愣。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我的本事八成都是你教的,说破了天去也是师徒关系,你一个孤老棒子,死了我不送谁送!”
唐河的话让秦爷的胡子都颤抖了,这人呐,最怕死了没人管。
唐河这一句话,让无儿无女的秦爷眼泪差点下来,然后哈哈地大笑起来:“真要这样,等你秦奶死了,我家房子和地都给你了!”
唐河赶紧摆手:“别的,我可不种地,这农活我是干得够够的了!”
秦爷嘎嘎地笑得像只鸭子,“行,咱不种地,我还有点绝活呢,一起教给你,还有啊,你秦奶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山里的野菜都长在啥地方,回头让她告诉你,就是这玩意儿,挣不了钱呐!”
唐河心想可别的,等过些年封山禁猎,生活水平再上一个台阶之后,那些苦不溜丢涩了吧叽,无毒无农害的山野菜,可就是值老钱了。
杜立秋也拖来枯木,生火融雪化水,捡来的野鸡挑翅膀、大腿切成小块,焯两遍水之后,加入大量的花椒大料生姜,再挖两大勺子熊油搞里头。
等一锅鸡肉熊油生姜汤熬好之后,唐河也把秦爷的手从裤裆里掏了出来,带着一股小年轻特有的,骚的哄腥的嚎的味儿。
这年头在这寒冷的地方,冬天洗澡其实挺奢侈的,一般都是局部洗一下,大部分人局部都不洗,所以有很多已婚妇女得妇科病,还有些男人会得荫茎癌,这都是由卫生问题引起的。
再过些年,男人这个癌几乎绝迹了。
秦爷也不娇情,甩了甩变得通红,麻木又刺痛的双手,然后笑道:“这味儿正啊,小伙旺啊。”
秦爷说着,端起锅就开始喝,唐河和杜立秋也抢了点。
唐河和杜立秋才喝了几勺子,就额头冒汗,身上泛热。
唐河也感觉之前被冻成蚕豆的地方,挠挠地往外窜,扑腾腾地挑着裤裆,唐河顿时放心了。
唐河又烧了一些温水,让秦爷把双手泡到水里暖着。
秦爷欲言又止,换从前,他肯定说该用雪搓的。
可现在不一样,唐河顶风冒雪,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来救他,关键是他还承认了二人的师徒关系。
就像一个老人,年纪大了,但是聪明点不糊涂,就该多听听子女的,秦爷就蛮聪明的。
以后打幡摔盆送终的人有了,秦爷别说用温水泡,就算把水烧开,把这双手给煮了,他也乐呵,由着唐河折腾。
现在把人找到了,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怎么把人带回去,更加考验他们。
秦爷冻得不轻,岁数又这么大了,不可能像两个小伙子似的趟雪回去,能回去也冻瘪咕了。
唐河出去了一趟,扒了一块大桦树皮回来,稍加修整,绑到了爬犁的下面,用狍子皮把老头裹得紧紧的。
特别是他这双手,被冻过的伤口,特别不经冻,所以直接环抱自己插到腋下,把人往爬犁上一放,两个小伙两条狗一起拖着。
到了雪深不好走的地方,两个小伙子还要扛着狗拖着爬犁往回走。
秦爷理直气壮地躺在爬犁上由着他们折腾,心里琢磨着,家里压箱底那点东西,啥时候给他们分了。
幸好大雪过后,晴空万里,就是山里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得脸生疼。
两人一路又折腾了两天两夜,总算是拖着秦爷过了河。
过了这条大河,就算到家了。
刚进村,就见齐三丫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似的,正等在村后进林子的小路上,听到狗叫声,踮着脚有些瘸地向他们跑了过来。
杜立秋怒道:“你不老实在家眯着,出来干啥?”
唐河挥手给了他一巴掌:“娘们惦记你,你急啥眼!”
“我,我怕她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