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们竟敢如此逼迫您将皇位传给景晟,那明日他们就极有可能继续逼迫景晟把皇位再传给陆家之人!”
太上皇闻言,脸上十分配合的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连连摇头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陆靖宇难道就不怕遭受天下百姓的齐声谩骂吗?”
顾铭阳冷哼一声,语气森冷地道:“待到那时,整个天下已然尽落于陆靖宇之手,他又何须惧怕这些?”
太上皇闻此言语,心中不禁一震,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虞轻轻瞥去一眼,不想竟正巧瞧见她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太上皇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顾铭阳,沉声道:“那么依你之见,如今应当如何应对才好?”
终于等到太上皇如自己所期望那般发问了,顾铭阳心头暗自一定,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太上皇,缓缓说道:
“当下,景晟已然登上皇位,君临天下,此时若想强行阻拦其称帝之举,只怕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儿臣斗胆向父皇请教一事,不知那玉玺,您是否已经交予了景晟?”
顾铭阳目光灼灼地盯着太上皇,神情急切而紧张。
太上皇闻得此言,脸色微微一抽,侧过头去,深深地望了虞轻轻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问:“难道朕看起来就如此愚笨不成?”
虞轻轻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地点了点头,接着还用力地努了努嘴,暗示太上皇赶紧与顾铭阳继续交谈下去。
太上皇没好气地白了虞轻轻一眼,但还是转头面向顾铭阳,沉声道:
“那玉玺我前几日就交予景晟了,事到如今,想要再将其重新取回,怕是不容易。”
稍作停顿之后,太上皇看了顾铭阳一眼,故作惊讶了一声。
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
“不过你且宽心,景晟可不是毫无主见的三岁孩童,况且朝中尚有李阁老等一众忠臣良将,他们定会全力护佑景晟周全,不会让陆靖宇乱来的。”
“这天下终究是咱顾家的天下,断不会轻易易主。”
顾铭阳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仍在装傻充愣的父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意。
然而这丝恼怒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再次缓缓开口道:
“儿臣深知有李阁老等一众忠臣良将在朝,陆靖宇纵然心怀不轨,眼下也绝不敢轻易有所行动。”
“但李阁老年事已高啊,父皇!人生无常,终有一天他会离我们而去。”
“待到那时,又有何人能够制衡那位手握几十万雄兵的陆靖宇呢?”
说到此处,顾铭阳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语气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太上皇闻听此言,脸色微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不喜之色。
他在心底暗暗思忖道:“这个陆靖宇那老匹夫!连选女婿的眼光真是如此之差劲!”
不过面上却并未流露出太多表情,依旧保持着那份威严和淡定。
而顾铭阳见太上皇沉默不语,只当是他听进了自己的这番肺腑之言,对陆靖宇的反感更甚从前。
于是他面露喜色,趁热打铁接着说道:“父皇明鉴,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是万万不可无啊!咱们不能等到事情真正发生时才追悔莫及呀!”
太上皇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面前的儿子,缓声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应对此事?”
“父皇,您不如将另外一半虎符交由儿臣来保管吧?”
“日后宫中虽有金吾卫护着景晟,儿臣手中亦握有数十万大军。”
“如此一来,那陆靖宇必然不敢轻易有所举动!”顾铭阳终于鼓起勇气,道出了深埋心底已久的话语。
他深知,一个失去实权的皇上与一位手握重兵的王爷相比,任何人都会明白该作何选择。
更何况,若是盛京附近的军营皆掌控于他手。
只要他愿意,何时登上皇位,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想到此处,顾铭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
然而,太上皇闻言却是眼神微微一眯,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口中冷冷地说道:
“自我们大开国以来,无论局势如何变化,虎符必有一半须掌握在皇帝手中!”
“此乃祖宗之法,不可违背。”
听到太上皇这番言辞,顾铭阳心头猛地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连忙再次开口解释道:“父皇,请您放心。此举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待到景晟长大成人,能够独挡一面之时,儿臣作为他的亲叔叔,且儿臣膝下无子,又怎会贪恋这虎符呢?”
“就是日后有了子孙,那也不过是无知幼儿。届时,儿臣定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