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老听闻此言,瞬间双目圆睁,眉毛竖起,扬起手掌猛地拍下去。
但很快便意识到此地并无案桌可供拍打,这一掌落了个空。
由于用力过猛,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赶忙稳住身形,怒声斥责道:“大胆!陆老将军德高望重,岂容你肆意诋毁!”
其嗓音充满威严,犹如惊雷炸响。
那卢老太婆闻言,不禁浑身一颤,心中惶恐万分。
可想到之前某人所说之语,她又强打起精神,扯起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天哪!这世上还有天理吗?当官的都相互包庇,根本不给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留一条活路啊!”
正当此时,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微响动,尚未把话说完的卢老太婆双眼陡然睁大,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僵立原地,丝毫不敢移动分毫。
方才还疯癫痴狂、披头散发的她,此刻一缕花白的发丝正慢悠悠地从头顶滑落下来。
再看她身后的立柱之上,赫然插着一柄沾满鲜血的锋利大刀,刀身深深地嵌入其中,仿佛要将整个柱子劈成两半。
而那卢家妇人则是惊恐万状,急忙一把抱住身旁的孩子,并死死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发出半点声响。
与此同时,她自己也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和战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虞轻轻那如寒星般冷冽的眼眸漠然地扫过他们,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与嘲讽:
“哼,就凭陆安民那个家伙,镇国将军府或许会有所忌惮而不便对你们如何,但本小姐可没那么多顾虑。”
“若是谁嫌命长,只管放声哀嚎便是!”
此时,卢老太婆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双犹如枯枝般干瘪的手迅速举起,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生怕再漏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大人您瞧瞧,此女这般无法无天,您尚在座,她竟敢公然出言恐吓证人!”
那位姓寇的中年男子回过神来,赶忙向李阁老抱拳行礼,义愤填膺地指责道。
“咳咳……咳咳!”李阁老轻咳几声,试图掩盖住内心的尴尬,然后看向虞轻轻,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姑娘家家的,喊打喊杀总归不太好。”
虞轻轻听闻此言,不禁噗嗤一笑,完全看不出一丝刚刚那冷着脸要杀人的模样。
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娇嗔地反驳道:
“我哪里有动手打人啦?难道您亲眼瞧见我杀人不成?”
“咱们这不正在商讨抚恤金的事宜嘛,这位老婆婆也忒不懂规矩了些,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跟号丧似的,吵得人心里烦闷不堪!”
虞轻轻突然话语一变,仿佛想起了某些事情一般开口说道:
“哦对了!说起这事来,这老婆子真是找错地儿哭了,她理应到我的面前来哭诉才对啊!”
“这和你能扯上什么关系呢?”李阁老迅速接过话头问道。
虞轻轻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盯着那个卢老太婆回答道:
“因为那姓卢的两个混蛋就是被我干掉的呀!”
尽管虞轻轻已经如此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由于刚才目睹了她毫不留情、杀人如麻的狠辣手段,此刻卢家的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胆敢吭声。
虞轻轻的声音冰冷继续响起:“本小姐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运送军饷和粮草过去,结果那两个可恶至极的家伙竟敢私自偷卖!”
“老将军明明明文规定,凡是入伍之人,军队都会给予一定数额的银两作为奖赏。”
“可他们倒好,不仅把要发放给士兵们的银两克扣下来,甚至还要求别人交钱才有资格入伍当兵!”
说到这里,虞轻轻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向那位姓寇的中年人,继续说道:
“寇大人,您倒是说说看,像这种丧尽天良的家伙难道不该死吗!”
当这位姓寇的中年男子听到虞轻轻提及从远处运来粮草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禁猛地一沉。
当他初抵盛京之际,便已然精心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
对于城中哪些人物可以轻易招惹,而又有哪些人物万万不可冒犯,他皆了然于心。
其中,那位齐王流落于外的外孙女,镇国将军府的表小姐,乃是首要不可触碰之人!
任何人都不得去招惹她半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北地的战火尚未平息,她竟然已经返回了盛京!
回想起此女竟敢对齐王妃动手,而自己这位刚刚崭露头角、深受天子器重的近臣,却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想到此处,他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待到听闻虞轻轻所言之后,他赶忙连声回应道:“像这般胆敢欺上瞒下,倒卖军中粮草之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