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克扣抚恤金的事情,本官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倘若本官麾下之人遭遇不测,无论情况如何艰难险阻,本官也绝不会克扣他们应得的抚恤金!”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真是犹如青天再世一般公正廉明、英明神武的青天大老爷啊!”
卢老太婆不愧是个老油条,极会审时度势,只见她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挣扎着起身,
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便如捣蒜般对着那中年男人不停地磕起头来。
而那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卢家妇人见状,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跟着嘤嘤啜泣起来,并学着卢老太婆的样子向那人磕头。
与此同时,站在人群中的带头人更是紧紧地跟上卢老太婆的节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青天大老爷,像您这样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才是我们老百姓真心需要和爱戴的父母官啊……”
就这样,一句又一句阿谀奉承的话语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中年男子,
直听得他心花怒放、飘飘然不知所以,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得意之情。
然而另一边,陆大夫人却被他这番话气得够呛。
心中暗骂道:‘什么叫做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我堂堂镇国将军府这么多年来的情况,旁人或许不清楚,但我作为当家主母难道还能心里没数吗?
要知道,如果没有我和三弟妹丰厚的嫁妆,以及那些陪嫁过来的田产和铺子所带来的收益;
别提老爷子他们往里军营里补贴的那些俸禄了,即便是仅仅依靠老爷子那微薄的薪水,又怎么可能支撑得起如此庞大的镇国将军府呢?’
想到这里,陆大夫人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从心底升腾而起,熊熊燃烧着,让她难以遏制内心的愤怒之情。
她那双原本美丽而温柔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怒火,恶狠狠地瞪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年男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暂且不提当年陆绾绾风光大嫁之时,老夫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所有的私人财产都当作嫁妆送给了她,甚至连那些通过战争获得的珍贵战利品也大多落入了陆绾绾的囊中。
单说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三弟媳选择保持沉默,不愿计较。
在老夫人逝去之后,拿着嫁妆银子贴补家用,那么镇国将军府又怎能在这繁华喧闹的盛京城中有立足之地呢?
要知道,从古至今,可从未有哪一个家族会依赖儿媳妇的陪嫁来维持生计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可恶至极的家伙,竟然胆敢与镇国将军府相提并论,更是妄图借着贬低镇国将军府来抬高自己的地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陆大夫人越想越生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猛地站起身来,准备与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好好理论一番。
就在这时,虞轻轻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抓住了陆大夫人的胳膊。
陆大夫人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望向虞轻轻,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她用力按着陆大夫人重新坐回座位上,然后缓缓抬起头,浅笑着直视那位中年男子。
眸中却不带一丝笑意,轻声问道:“这位大人看起来好生面生?”
中年男子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脸上一夸,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道:“本官乃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府尹!”
“哦!”虞轻轻听了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陆大夫人:“之前那个人呢?我记得之前的府尹不是他。”
陆大夫人眼神冰冷地扫了他一眼后说道:“先前那位府尹因触怒龙颜而遭贬谪离京,至于现今这位嘛”
说到此处,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接着凑近虞轻轻,并稍稍压低嗓音道: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娶了位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子,从而占尽了好处。”
这最后一句说得极轻,仅有那名中年男子以及几位距离较近之人能够听得真切。
众多围观众人虽能目睹二人交谈之状,但对其所言却是难以听清。
“陆李氏!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那中年男子闻得此言,当即气得伸出手指向陆大夫人。
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落音,便只听见虞轻轻提高嗓门大声叫嚷起来:
“噢!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呀!”
虞轻轻刻意将声调抬高,刹那间,原本就有些安静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尽管许多人心里都明白,新上任的府尹乃是凭借着岳父家的势力,才得以成为京城官员。
不仅如此,他甚至成功地引起了皇帝的关注和青睐。
虽然许多渴望晋升的官员们对于此事心怀不满,但他们谁也不敢轻易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抱怨之辞,更别提当着当事人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然而,普通老百姓并不了解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