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真要留下他?”沁雪还是担忧。
虽说站在营帐外她是偷听了个半真。
长公主华丽丽叹了口气:“是啊,他既有这等决心,又带着他二哥的情,来说服本宫。”
半晌,长公主站起来,背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营帐门口:“何况他那副弱鸡身子,一年内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这也算是本宫给萧尚书的承诺。”
沁雪若有所思:“也对,真是想不明白他当时是怎么混进军队的。奴婢听说是给士兵挨个赏了钱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哈哈哈哈………”
虽然听起来像假的,但是总觉得这真是萧怀景能干出来的事儿。
长公主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今日起他便正式入军队了,没机会再耍小心思了。”
今日的太阳果然还是太刺眼了。
长公主转身,又进了营帐,随口吩咐:“今日炎热,给永宁送一份冰雪冷元子,还有卤梅水一同送去。”
沁雪应声离开。
不多时,长公主也回到了海棠宫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在沁雪的陪同下一同前往御书房。
“烦请杨公公传话,就说本宫来给父皇送些消暑的清酿。”
“哎,好,殿下稍等,老奴这就进去给皇上说。”
不久,杨公公便出来禀告:“殿下,里边请。”
又弓着身子小声提醒:“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殿下万事当心。”
长公主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似乎很热闹,地上跪着一个大臣,原是大理寺少卿陆知行。
此刻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老泪纵横。再看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龙颜大怒。
长公主连忙跪下,“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赵胤语气不耐烦:“起来吧。”
没有下话。
长公主权当没看到旁边的陆少卿:“天气炎热,父皇日理万机实在辛苦,所以儿臣特地给父皇送来了清热解暑的卤梅水,还请父皇不要嫌弃。”
皇帝赵胤紧锁的眉头松了几分:“嗯,槿元有心了。呈上来。”
皇帝拿到之后细细品尝,入口清爽,带着梅子特有的香气,沁人心脾。
觉得不错,皇帝又喝了几口,这才看向台下跪着的陆知行:“你退下吧,朕会严查此事,绝不姑息。”
陆知行听到这话,这才止了眼泪,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皇帝:“臣,谢陛下隆恩。”
杨公公领着他离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和长公主赵槿元。
长公主也拱手告退:“儿臣也先行告退,就不打扰父皇了。”
谁知皇帝并没有让她离开:“你留下,替朕研墨。”
于是皇帝重新投入奏折之中,长公主在一旁伺候笔墨。
“你觉得,你皇弟这人行事如何?朕想听实话。”皇帝在奏折中头也不抬。
长公主也没有停下研墨的手:“父皇为何这样问?”
“你只管说,朕不怪罪你。”
长公主手略一顿,随即继续研墨,“儿臣久不在宫中,关于几位皇弟的事鲜少耳闻。二皇弟行事洒脱,不拘于形式;五皇弟性子内敛,不过听说很喜欢下棋,经常自己与自己对弈。至于四皇弟,身子弱,一直养在凌云宫内。 ”
听完这话,皇帝眉眼间疲惫更甚,脸上更是阴沉一片:“如此看来,朕这些个皇子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三个皇子,竟还不如一个公主有用!
压抑不住的生气,赵胤龙颜大怒:“放肆!”
长公主连忙跪下,“父皇息怒。”
赵胤阴狠的目光对准她,手上一份奏折甩过去:“你看看,朕的好儿子,就是这么丢朕的脸面。”
长公主并未起身,接过奏折细细看着,上面所写二皇子赵宏澈当街强抢官家小姐,正是大理寺少卿女儿陆晚瑶,事后,陆晚瑶羞愤不已,留下遗书投湖自尽了。
赵胤怒气尤在,明黄色龙袍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声音雄浑:“大理寺少卿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这样死了,他在朕面前哭的眼眶都红了。以死相求,让朕严惩不贷,朕不能寒了臣子的心。”
长公主跪的笔直,声音不卑不亢:“父皇是天子,北翼国的一切都属于父皇,天子脚下,就有人敢如此猖狂行事,伤害北翼百姓,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更是言传身教与儿臣们,倘若二皇弟当真做了这种事,那便对不起父皇的教诲,无视了北翼律法。”
赵胤果然开始怀疑起赵宏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一挥龙袍:“此事朕自有考量,你先退下吧。”
剩下的,就交给父皇自己动手了。
“儿臣告退。”长公主凤眸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御书房内。
赵胤全然没了看奏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