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浅云在藤椅上躺到了深夜,要不是丫头们提醒,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辰。
清婉和星河不禁担心徐嬷嬷回来,见到大小姐这样,会不会难受,毕竟以前的小姐和现在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但她们更喜欢现在的小姐,从前小姐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而且小姐也不喜欢与她们一起,哪里像现在这样,平易近人。
穆浅云在树下待到深夜,围墙边的人也待到深夜,直到她回了屋。
第一次见面,她发现了他,他特意收敛气息,防止犯了之前的错误。
翌日一早,穆浅云便去了父亲院中一起吃饭,按理父兄回来,安平侯府要举行一下家宴,但是安平侯府就他们一家人,二房现在虽然住在这里,但不是亲祖母,自然也不会主持这件事。
穆浅云望着眼前的两人,她原是不渴望亲人的,现在随着父亲兄长的归来,他们那灼灼的眼神下,藏着的是一种无声的爱,她的心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她暗自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父兄。
“父亲、大哥,今个闲来无事,要不我们把府中的账盘算一下,可好?”穆浅云笑着看向他们。
“好。”穆大将军与穆延玉齐齐回答道,皇帝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他们两个现在确实是闲赋在家,能与穆浅云多多接触,自然是好的。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增进感情,这种方式也挺好的。
其实穆浅云自己就可以整理好账目,但是她想到通过这个事情和父亲与大哥增进一下感情。
慕大将军与她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的。
于是西院的凤凰木下,多了两个身影。
三人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打算盘,偶尔抬头说几句,清婉和星河两人在侧添茶倒水。
好不惬意。
经过小半日,三人总整理好了所有的账目。
穆大将军望着整理出来的账目,脸上的神色是越来越差了。
这些年他挣得军功不少,赏赐都是直接送回来,连同延儿的那份,并不少。
今日盘算下来,已经存在许多问题,亏空严重。甚至还有好几笔支出是不明不白的。
好在现在发现还算及时,要是他要晚几年回来,他觉得留下的不仅是一个空壳子的安平侯府,有可能还有一堆的外债。
“父亲,这账目原本是二婶娘管的,现在出现这么的问题,我看还是要把二房的人召集起来问清楚,起码要知道这几笔不明的资金去了哪里?不清不楚的终究会留下隐患。”穆延玉说道。
穆浅云望着院中的花草,她没有父亲和大哥那般震惊,她早就猜到了。
“大哥,午后去看一下几个铺子,至于账本上的问题在一起处理。”穆浅云说道。
“好,妹妹说的是。”
寥寥无几的话语之后,三人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久别重逢本是喜悦的,但喜悦之后,剩下的熟悉的陌生。
三人草草用了午膳,穆浅云便与穆延玉一同去巡铺子,巡铺子便没有让穆大将军一起,这巡铺子都要他亲自去,让人知晓了定是要笑掉大牙。
巡遍京中地段比较好的铺子后,穆浅云脸上的笑容便挂不住了。
岂有此理,京中这几个铺子都是她娘之前的嫁妆,现在却说东家是穆浅语,说是安平侯府给的嫁妆,现在管铺子的掌柜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些人了。
看来邱氏真想着偷梁换柱呀。
穆延玉也没有好脸色了,料是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此等腌砸事。
居然有人私吞他母亲的嫁妆,那些都是母亲留给妹妹的嫁妆,好在铺子的红契没有被拿走,现在还在徐嬷嬷手上。
两人忍住心中的怒气继续巡其他的铺子,有的亏空,有的假帐,还有和邱氏串通好了给穆浅云下马威,不过也没有得逞,被穆延玉一顿收拾,然后让护卫押回府中,待和邱氏清算的时候,当面对峙。
穆延玉想到如果是妹妹自己一人巡铺子,那得受多少委屈,心中对邱氏、对二房那些人更是愤怒。
以前在边关,总觉得妹妹好歹在京城锦衣玉食,不用受苦,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京中无亲人,怎会有人善待呢?
这个祖母也不是亲祖母,更不会护着浅儿,二叔也不是父亲的亲手足,对待浅儿的态度可想而知。
想到那所谓的堂妹,居然是三皇子的侍妾,之前定然觊觎浅儿的未婚夫!
终于将京中七家铺子都巡完了,两人心情沉重,穆浅云想着如何拿回穆浅语带走的那三家铺子,而穆延玉则想着怎么帮妹妹讨回公道,两人各有所思。
看来穆浅言没有动作,那她便要做点什么了。
现在肯定不能让父亲与大哥知道,所以她还是要尽快解决人手的事情。
哪里有人手呢,若是买人,不一定可靠,但她又没有办法培养心腹。
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