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顾以容守夜。
因为这段时间长期要有人陪着苏蔚蔚，所以床边的铺了一层稻草，再添上一床厚的垫被。
顾以容用温水给苏蔚蔚擦净脸，苍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顾以容在心里吐了口气，又慢慢给她擦手。
妻主的手很小，就那么软软的被他握在手心，擦着擦着，眼泪又不知何时涌出。
他替自己抹干眼泪，又将苏蔚蔚的被子掖好，添了炭火，再将烛光弄暗，他坐在稻草上，然后身子靠在床边，一直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苏蔚蔚就待在他身旁看着他。
她就觉得顾以容好乖，像她以前喂过的一只流浪小猫。
第一次看见那只小猫是在她平常都会经过的公园，公园附近有便利店，那次她买了一包小鱼仔。
鱼仔的香气将小猫吸引过来，但是它只躲在灌木丛后面，发出一点嘶哑的喵喵声。
她寻声看去，是只小橘猫，瘦瘦小小的一只，身上粘了黑色的泥印，看起来才两个月大，它身边没有其他大猫，就只有它一个。
看起来饿了很久，当苏蔚蔚把鱼仔放在地上，它不敢过来。
她就又进了便利店，想了片刻，小说里面，第一次给猫咪喂食，好像都是买点火腿肠？于是买了几根火腿肠。
猫咪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还是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苏蔚蔚悄悄过去时，还把它吓了一跳。
看它这么害怕，苏蔚蔚就将火腿肠掰成小块，放在地上后离开。
站在远处观察小猫咪的动作，它吃很快，吃完后又钻回灌木丛。
苏蔚蔚觉得很可爱，不过她还没动过养小猫的心思，这只能算她的日行一善。
原以为与小猫只是一面之缘，可是在苏蔚蔚第二次路过公园的时候，好像又听见了小猫的叫声，她进便利店又买了肠，掰碎后便离开。
在第三次路过公园时，她就在想会不会又碰见那只小猫咪。
很巧，小猫咪趴在草丛，晒着太阳，很乖，这次小猫咪看见她叫了一声。
苏蔚蔚眉头松了一些，就又进了便利店，买的是火腿肠。
店员这几天看见她都买了这个，心中对女生有些好感，出于好心，他还是在结账时，提醒了她一句：“那只小猫是流浪猫，你喂它东西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哦，被抓到很麻烦的。”
苏蔚蔚朝他点头一笑，“谢谢。”
好像只有这一句话，就打消了把流浪小猫带回家的心思。
养小猫吗？
自己没时间陪它，也没钱带它打疫苗看各种病，第一次养小猫真的能把它养好吗？
算了，她连自己都养不好。
所以像自己这样的人，平常给小猫喂些东西吃，已经够好了吧。
后面的半个月，每次在公园都能看见小猫，所以苏蔚蔚给它买了猫粮。
小猫原先很害怕自己，后来会乖乖地朝她喵喵叫，再后来会蹭她的腿，让她挠肚皮。
苏蔚蔚看着相册里给小猫拍的照片，在自己喂了它这么几次后，它好像胖了许多，小猫很乖，没有挠过她。
所以……养猫咪应该不难吧。
不过自己好像一直很倒霉。
当她下定决心时，猫咪却不见了。
她知道它的窝在哪，所以她跑过去看，自己给猫咪的毛毯凌乱不堪，像是狠狠挣扎过。
找不到小猫。
苏蔚蔚在期待，希望它只是走远处去玩了，她也在后悔，要是能早一天……
老天爷没眷恋过她。
她后面再也没看见那只小猫，相册的照片被她全部删除，家里买来逗猫咪的玩具，也全都丢掉。
好像她平淡生活中完全没有小猫这个插曲。
……
思绪收回，苏蔚蔚重新看着当下。
不知道顾以容这家伙想的什么，眼睛又噙着泪水。
苏蔚蔚叹气，隔空摸了一下顾以容的脑袋，他应该比猫咪难养多了。
顾以容之前也害怕自己。
那种动不动就跪，苏蔚蔚不喜欢，她宁愿他是抱着她哭一顿。
他现在也是不好好躺着，又跪坐在地上，一脸悲痛，眼里还带着泪。
像忏悔，e，还有点像奔丧的场景。
苏蔚蔚可不需要他这样，可是这家伙就喜欢这样。
苏蔚蔚无奈叹了口气，然后以灵魂形态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只是还没入睡前，她就听见了顾以容的低语呢喃，带着很浓的鼻音。
“妻主，对不起。”
“妻主，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妻主，对不起。”
断断续续的话，好像是对她说的？苏蔚蔚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他眼眸含泪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