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许和谢怀奕两人怒目而视,刚刚的较劲让他们的情绪都还处于激动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点就着。
俞晏脸色阴沉,“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有考虑过后果吗?”
顾如许和谢怀奕都低头不语。
在书房工作的木匠们自然也知道客厅的动静,都分了心思在他们身上,喜欢打探别人背后的隐私是改不掉的爱好。
后院着火是常有的事,这种时候要么女人来管,要么就是正夫来管。
这种事情,吵到妻主面前,妻主自然会偏袒受宠的,那么不受宠的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委屈,他们难道还不清楚?
所以现在是在做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类人吗?
两个不受宠的,甚至都没有为家中做一丝贡献,也好意思在这争吵?
“如果这里待不下去,那就都走。”
若不是苏蔚蔚对他们的态度不一般,不然这两个人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妻主。
“如许你们绣个手帕还给妻主吧,这条已经坏了,你们去向她道歉,这种事情,最难办的还是妻主。”
顾以容圆场,他知道如果真让他们走了,妻主肯定会更为难。
“嗯……”
谢怀奕出声,然后进了卧房。
顾如许回了厨房。
好似又恢复平静。
俞晏:“手帕还能绣好吗?”
顾以容:“应该可以。”
俞晏:“嗯。”
两人也相继离开,客厅无人。
苏蔚蔚坐在床上,这件事她心里有数,是谢怀奕受了委屈。
俞晏刚说了他们,她得想个办法,不扫了俞晏的面子,又能安慰一下谢怀奕。
正在想着怎么解决,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朋友。
是陆阿娇和她的一个夫侍。
客厅。
顾以容和俞晏在接待他们。
陆阿娇喝了一口泡好的茶,喘了口气,脸上满是震惊:“顾家那几位,死了!!!”
她刚刚从外面打听到的消息,就急忙赶来这边,这可是大消息啊,想当初她家本就有风头,谁家能生三个女儿啊!后面又和县主攀上关系,在城里谋到了好职位,一直作威作福,这才多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说还是县主女儿亲自坐镇,当场就杀了。”陆阿娇压低声音,刚好能让在场五人听到。
顾以容倒茶地手一抖,滚烫的热水溅到手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苏蔚蔚皱眉,从她那句话中回神,关切地说:“快去用冷水冲一下。”
顾以容摇摇头,手背上的红肿慢慢红肿,一滴泪从眼尾划过,有些焦急“具体是谁?谁死了?”这是他少有的失态。
俞晏起身去盛冷水。
陆阿娇:“顾家主母和正夫。”
听到这话的顾以容掩面痛哭,说不出来心中的感想。
有些心痛,有些解脱。
他的父亲是顾家侧夫,当年因为惊鸿一瞥的容貌,让顾母收他做了侧夫,可是这府里就好似夺人精气,不受宠的人的容貌日益衰老。
正夫怀顾璟时,顾母耐不住寂寞,与他父亲同房一段时间后,父亲便怀孕了。可是在生下他后,便被诊断再不可生孕。
再也生不出孩子,这对一个男人的名声有多大影响啊,本就不受宠,往后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父亲身体衰弱的厉害,在他15岁时撒手人寰。
他离世时,最后一个看的大夫,是他花钱请的。
大夫给父亲诊脉,他说父亲的身体毒素长年累积,已命不久矣。
有谁会下毒?还不是那位正夫!
他眼里容不下任何会危害他的东西,因为忌惮父亲的容貌,忌惮父亲生下来的孩子,忌惮父亲还活在世上!
“先擦些药。”俞晏找来了一些草药,轻轻地涂抹在顾以容的手背上。
顾以容还在沉浸在以前的悲愤中。
俞晏将他带回卧房,以免他再做失礼的事。
苏蔚蔚看了眼陆阿娇,又看了眼她的夫侍,眼神示意,夫侍也进了卧房。
“上次的事多亏了你,我还未说感谢,今日你又给我递消息,又承了你一个情,一点心意,不成敬礼。”银两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苏蔚蔚放了一个荷包在桌上。
“嗐,这都是些小事。”
就以上次帮忙讲价那次,苏蔚蔚知她是个爱财的,细长的手指又将荷包挪过去些,“你不收,那我怎么还你的情啊,算是第三次忙了,上回还欠你一顿饭,明天一并还了,省的以后往来,我有压力。”
陆阿娇不再客气,笑盈盈的接下,然后小心放在衣袖里。
“这你说的啊,明日中午,我定来你家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