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就知道，张玉梅打电话给自己，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可没想到，赵名梵竟然疯了。
顾盼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因为，以她对赵名楚的了解，一厥不振还是有可能的，但是，疯了？又怎么会可能的？
这对顾盼来说，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这在神经内科，要跑掉，还是比在那里面更容易些吧？
顾盼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好，半梦半睡之间，总之一早上醒来，整个人都是不舒服的。
刚进科室，顾盼如往常一样的去看陈玉成，经过护士站时，值了大夜班的小晶，拦住了顾盼。
“顾医生，你是要去看陈玉成吗？你不用去了，他死了，凌晨3点，郑主任在，他说不用通知你，他来办理。”
顾盼忽然就愣住了，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闻听此消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却不知道是为陈玉成难受，还是为昨晚的老人难受。
“嗯，我去看看！”顾盼声音很低，快步离开，站在陈玉成的病房门口，良久，她才迈步离开，终是不忍再看。
不知道昨晚的老人跟他说了什么，他听懂了一点儿没有，在弥留之际，有没稍微清醒的那一刻，想
到他这一生，会不会觉得，愧对自己曾经的妻子和孩子，死者为大，现在，虽然盖了棺，却无法给他定论，也许能给他定的，只有他曾经的妻子，和他生的孩子吧。
或者，还有他曾经出轨的那一家子，那女人和她的儿子。
顾盼还没走回办公室，突然就跑过来两个人，跑到护士站吆喝：“陈玉成在哪里？陈玉成在哪个房间住？”
小晶这会儿心情正不爽快，闻听两人问，声音稍显生硬的开口。
“你们什么人，找他干嘛？”
“我是他儿子，我找我爹，怎么？我看病人不行啊？”
小晶气得都笑了：“你要是他儿子，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不在了，你蒙谁呢？”
话说完，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叫保安：“你们快过来一下吧，六楼护士站，有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找爹！”
“死……死了？你说我爹死了？不可能，我知道，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你们一定是骗人的，快说，他在哪个房间？我来孝顺他了，以后也不用护工啥的，那个多费钱？”
小晶看着这两个无理取闹的人，完全不想理会，昨天她可是见过陈玉成老婆的，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顾盼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心里已知道，这两个的身份了，那个染着红头发的女人，看起来六十多岁，应该是老人口中的那个女人，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挺着个大肚子，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二不斗的人，应该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也就是陈玉成养大的儿子。
男人一看小晶不理他，也看向他妈：“妈，你说，这老头如果死了，是死在医院里的？还是被他们弄走的？那后面的补助钱，是不是也得被他们拿走啊，不行，这个钱不能给他们，这是我的，凭啥给他们？”
也许是不甘心占了上风，那男人到处瞅，一眼瞅着了顾盼，快步走了过来，他妈那么大年纪，还穿着个高根鞋，上身是鲜黄色的t恤，底下是条浅蓝色的拖地长纱裙，看她儿子跑了，也一拉裙子跑了过来。
“你是这里的医生吧，那你说，我爹陈玉成，他在哪个病房？我是来孝顺他的，以后，他就不用护工了，护工有儿子照顾的好吗？”
顾盼冷冷的看着两人，有些替昨天的那个，明显一看就气质不凡的老人可惜，他就是与这样的母子，别
了一世的气，最终，还赔上了自己的亲儿子。
可他们呢？不但活得好好的，现在，连老人那点儿身后的钱，也还掂记着，终是心中不忍道。
“不知道！”
说完，就往医生办公室走，因为还早，其它的医生还没来，顾盼实在是不想跟这么一个混人说话。
大肚子男人见顾盼理都懒得理自己，也是火了：“你不是这里医生吧？你什么态度，你们不是号称服务态度服务质量最好的医院吗，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顾盼才懒得跟他这种混人计较，那人伸手就拽住了顾助的胳膊。
“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是吧，咱们去见你们领导去，让他看看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顾盼站在原地回头，目光冰冷而厌恶：“放手！”
“我就不放手，我不放手，你又咋地？我就在这儿，等你领导过来！”
小晶见顾盼被拉住，她也急了，跑过来对男人道：“你快放手，她不是我们这里的医生，她不知道。”
男人挥手就把小晶巴拉到了一边去：“刚才问你，你不说，这会儿，没你说话的份了。”
然后又盯向顾盼：“你说！”
顾盼胳膊被他拽的得有
些疼，刚要发火，那男人也火了：“不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