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终于从缓缓的落泪,变成了号滔大哭,泪如雨下的顾盼,没有注意到,林染终于轻轻的呼了口气,有些如释重复之感。
她就那么的瞅着顾盼,任由顾盼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痛哭,也许,她从来,都需要这么一场痛快淋漓的哭泣,以抚平她这些么年来,一直压抑着的伤痛与绝望。
秦染直到看到顾盼眼神都有些恍惚,才拿起了纸巾,细心的帮顾盼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安慰。
“盼盼,哭过了,就过去了,你当徐阳给了你第二次的命,为了徐阳,你也要好好的生活,不是么?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痛楚和无奈,都会很快过去,明天,我报了道,如果你也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徐阳吧,他必竟,也曾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如果看得到你,他一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
顾盼点头,接过秦染手中的纸巾,抹去了脸上的泪:“对不起,染染,我也没能让你吃好饭。”
“我已经吃好了,再多吃,又要长胖了。”
秦染轻笑,顾盼抬眼看秦染,总觉得秦染脸上,好像似有一层抹不开的轻愁,可是
她不说,如果是关于罗昊的,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别后情,确定明天去看徐阳的时间,要再约,秦染坚持要送顾盼回家,顾盼盛情难却,一起上了罗昊的车,半道之时,罗昊突然停了车,等在路边的林奕上了车,顾盼看着上了车的林奕,轻轻的拍了下秦染的手,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既然说了不会有未来,顾盼就不愿意再与林奕有一丝一毫的牵涉,林奕见顾盼下了车,也从前门下了车,顾盼站在路边等的士,秦染理解顾盼的心情,只催着罗昊离开,他们这两个在这里,场面只会更加尴尬。
刚好这会没有车子,顾盼沿着路边往前走,林奕见状,紧走两步,跟上顾盼,神情有些委曲。
“盼盼,你为什么唯独只忘了我,是因为我伤你太深吗?”
顾盼不理他,对于这种纠缠的疯子,只会让她厌烦,尤其是以罗昊他们这样的方式,更是让她无法接受。
看来她与秦染,以后只能在医院里见了,林奕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心中的痛,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们两个之间,隔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之间,连朋友
都不会是,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盼盼,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失去生命的那一个,是我!”
顾盼现在最听不得是有人提徐阳,而尤其,那个人还是林奕,她转身停下,正面迎向林奕,神情淡漠,眸中是隐忍而疼痛的光芒。
“林奕,是吧,你有什么资格提徐阳,如果我没说错,今晚,是你拜托秦染,向我述说曾经的过往,试图唤醒我曾经的的记忆吧?”
顾盼流过流泪的双眸,在昏黄的路灯下,氲着的沉沉的光,异常的明亮,林奕神情不变,俊脸秀雅无双,凝在顾盼的脸上的眸中,氲着的,却是沉重的疼痛。
他知道,这些事,一定瞒不过顾盼,必经是处了十年的人啊,自己的一举一动,她都洞若观火。
即使已经失落了记忆,可是,她还是那么的通透,那么的聪慧,像曾经的那时候一样,伴猪吃虎的样子,最是能唬住人,可是,她现在要唬住的,是自己啊,她曾经最爱的人。
“盼盼……”
“你不用叫我,这两个字,也不是你能叫的,至少在我面前,是如此,如你所愿,我是忆起了过去,那又如何?”
顾盼的心情已有些不能平静,心里在一阵一阵的纠着疼,可是,她却只能忍着疼往下说。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忆起过那段过往,我可以当做,天狗吃了我的记忆,我宁愿活在记忆干涸的虚无里,那又如何呢?林奕?”
顾盼往后退了一步,想离林奕远一点儿,也许,就不会那么疼了。
“至少,我不会伤,不会痛,不会绝望,不会像此刻一样,恨不能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是的,我也欠你一条命,因为你曾救过我的命,所以,林奕,我不想恨你,我也不愿意恨你,就让曾经的过往,都随岁月散了吧,散在这虚无缥缈的空中不好吗?”
顾盼又退一步,已离开了林奕的身前,她想逃开,却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后退,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因为,此时的她,浑身颤抖,徐阳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重现,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已有些错乱了,这是恢复记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事儿。
“或者是,曾经欠你的这条命,你想拿回去,我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拿,都随你,但是,从此,林奕,
我们两不相干,即使,在茫茫的人海里相遇。”
顾盼到了后来,语速越来越缓,甚至吐字,都已经有些困难。
“我们只是,只是……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顾盼最后一个字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