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天只觉眼前一黑,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仿佛被一万头羊驼踩踏,一股热血直冲顶梁。
突然,他感到鼻子下面一阵暖流,用手一摸,哎呀,鼻血!
他忙运气于迎香穴,还好,血很快止住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用右手背擦了擦鼻子,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黄九郎。
还好还好,九郎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边。
赵凡天长舒一口气,要是被九郎看到,真就是大型社死场面了!
赵凡天怕脸上还有血渍没擦干净,左手伸进怀里,可翻遍了每个角落也没找到一块布条。
就在这时,一块雪白的手帕递到他的眼前,侧脸看去,却见黄九郎并没看他,依旧看着戏台的方向。
僵硬地接过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下。
赵凡天语气平静的说道:“看来今天螃蟹吃多了,这会儿吹了点冷风,鼻血都激出来了,头这会儿有点痛,我们回去吧。”。
说罢,将手帕塞到九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中,逃也似地冲下高坡。
回去的路上,黄九郎瞧赵凡天那失魂落魄的样,忍不住想安慰几句,谁知他跟丢了魂儿似的,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
好不容易挨到客栈,天都黑透了,赵凡天也顾不上跟九郎叙旧,胡乱把东西一收拾,塞给九郎让他帮忙带回青丘。
“九郎,这些东西你帮我带回青丘,我今晚就上崂山拜师学艺了。”。
“上崂山?你不是说还要在城里多住几日吗?”。
黄九郎显然有些惊讶,赵凡天之前还说要好好陪他玩几天,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赵凡天冲着九郎一抱拳,向他解释,说自己刚才回来的路上,突然感受到了天道的召唤,今夜必须上崂山拜师学艺,耽误不得,等学成归来再叙兄弟情!
说完也不等九郎回话,扔下一句“客房还有三日,你安心住着”,便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客栈,只留下潇洒的背影。
黄九郎被赵凡天这番举动搞得哭笑不得,知道他是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没脸再在东阿呆下去。
但也不知道劝不住他,但他还有重要的事没交待,也只好追了上去。
可赵大侠跟开了疾跑似的,九郎只能一边在后面吃灰,一边喊着“凡天,你等等我!我有要事还未说!”。
还好,总算在赵大侠跑断腿前拦住了他。
九郎塞给赵凡天一只纸鹤,约定好待赵凡天艺成下山时,将这只纸鹤点燃,黄九郎就能收到消息。
到时再托人将小狐送回来,地点依旧在胶东的悦来客栈。
赵凡天点头应允,将纸符贴身藏好,逃也似的冲黄九郎拱了拱手,便一溜烟奔没了踪影。
望着他仓皇的背影,黄九郎不禁不禁哑然失笑,赵凡天对名号的执念如此之深,实在让他感无法理解。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执念不同罢了。
想到此处, 怅然若失涌上心头,黄九郎长叹一声,转身回到客房。
躺在床上,熟悉的淡淡香气萦绕鼻尖,却再也无法安然入睡,睁眼直到天明。
刚经历过大型社死现场的赵凡天可没想那么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是想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更不想让好朋友看到他出糗的样子。
他低着头,沿着街道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他跑到城门口,才想起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城门早已关闭。
不过这点小困难,根本难不倒一心出城的赵大侠。
他绕城而走,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手脚并用,如灵猴一般攀上城墙,一翻身便落到城外。
逃出胶东城,赵凡天长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斗,大致辨别了一下方位。
夜色深沉,只有几颗星星闪烁,他也没有召唤出盗骊,拔腿便向东跑去。
他这会儿只想痛快的奔跑,借此发泄心中的郁闷。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放眼望去,官道上只有他一人。
赵凡天索性放飞天性,也不管是否惊世骇俗,长啸一声,冲下官道,纵身跃入麦田,将满腔郁气挥洒殆尽!
他放肆地呼喊,将满腔的愤懑抛在身后,只留下犬吠声在夜空中回荡。。
赵凡天倒是跑嗨了,却浑然不知自己一时放纵,给当地百姓带来了多少困扰。
这一夜过后,胶东城的百姓们都议论纷纷,都说东边出了一只妖兽,专门偷农家的牲畜。
它夜间出没,白天躲藏,速度飞快,日行千里,还喜欢大吼大叫,却没有人能看清那妖兽的真面目!
见过这怪物的说,他们只看到一个黑影从房子上边掠过,根本无法看清那东西的长相。
据说那妖兽体型庞大,浑身漆黑,行动诡异,常常在夜间出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