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这一步棋走得着实是出人意料,满屋子的女眷们全都愣了片刻,旋即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
沈氏寿辰向来都是林府的一件盛事,自然人人都是巴结得很,到了寿辰那日,免不了要送些礼品讨好沈氏,可谁也没料到林平安竟然抢在了众人的前头,摆出了个孝顺庶女的模样。
要知道平日里众人都围着沈氏转,可偏生却谁都没有想起来今日正巧距离沈氏寿辰一个月整,倒是被这个素日与沈氏都没什么往来的林平安捡了个大便宜。
沈氏自然也没想到林平安去经堂的缘由竟是这一个,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复杂。不过片刻,沈氏马上又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笑吟吟道:“平安能有此孝心,着实是难得。”
林平安眸光流转,见一众女眷深思各异的样子,便知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下不由想笑。
昔日里,她们就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待自己,任凭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也绝不会来拉一把,如今总算是调了个头。
林平安只觉得心中一口闷气总算得以舒缓,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
她只装出了一派紧张的情绪,仿佛是刚看到这一屋子的女眷一般,目光在周遭扫视了一圈,怯弱而惊恐的问:“大娘。不知今日召平安过来是为了何事?”
沈氏见她这般模样,登时宽慰道:“平安莫怕,其实今日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上一回家宴之时月儿在独秀院丢了点东西,那物什对月儿十分重要,故此今日我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盘问盘问,看看是否有人见过月儿丢的物什。”
林平安登时听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一场大戏全都是为了林柔月一人所排。
不过只是丢了点东西就要如此大的排场,若是这林柔月被人欺负了去,那还了得?林柔月摆出这样大的架势来,是嫌自己蠢得还不够明显么?
林平安闻言,假装是松了口气,旋即又关切的问:“不知四妹丢了何物?”
沈氏抿唇:“月儿,你自己说吧。”
“是月儿的那块紫金长命锁。锁上刻着月儿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林柔月一边委委屈屈的说着,一边又冲着林平安这里瞥了好几眼,“那长命锁是月儿出生之际爹爹亲自赐的,更是月儿的命根子,府中的姊妹们也便唯有我一人独有,若是没了,爹爹晓得定饶不了我。”
的确如是。
关于林柔月的那一块紫金长命锁,林平安之前也有耳闻。
听闻林柔月从三姨娘的肚子里落地之时还未足月,身子又瘦又小,更是怎么也不吃奶,每日就用一点点掺了蜂蜜的蜂蜜水吊着,好几次三姨娘都以为林柔月怕是要夭折了,成日哭着求林德沉想想法子,后来林德沉替她找了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道林柔月命格太柔,需要找些贵重的东西撑着,才能逐渐长大起来。
林德沉听了,连夜就命人给林柔月打造了一块精美绝伦的紫金长命锁。
也不知是这长命锁起了作用,还是林柔月命硬,她竟是撑过了那一劫,只是三岁之前,林柔月的身子都不大利索,吃的药比吃的奶水还要多,三岁之后才逐渐的好转一些。
也正是因为林柔月自幼体弱多病,林德沉对她比别的庶出都要更纵容一点。
如今的林柔月却是不知好歹,以为这满世界都必须围绕着她转才是。
“如此紧要的东西,月儿应当是小心谨慎的贴身佩戴着的才是。”沈氏低声的沉吟道,话语中听上去倒是十分公正,“怎会轻易的丢失呢?月儿,你仔细想想,该不是落在了明月院里了吧?”
若不是前世林柔月与沈氏曾暗中勾结对付过自己的话,林平安说不定都要被沈氏所说的公道话给感动了呢。
只可惜,现在她的心比谁都要清明,比谁都要敞亮!
今日之事是不是林柔月与沈氏在她面前演的一场大戏,她还不得而知。
林平安深刻的明白,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决不能轻易的放松警惕,以免让这些人趁虚而入,有机可乘。
林柔月楚楚可怜的瘪了瘪嘴,道:“大娘,柔儿正是贴身而戴的。只不过那一日不知为何,长命锁的金链子突然便断了,这锁自然就从月儿的身上滑了下去。”
沈氏眯着温和的双眼:“既是如此,那柔儿还有什么线索?”
“线索……”林柔月宛如是陷入了沉思,“出门之时月儿还曾见过它,但那日宴席散了回到明月院,月儿就发现长命锁不见了。都怪月儿粗心大意……”
“四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林平安柳眉轻蹙,用关心的口吻道,“长命锁寓意吉祥,此番丢了,这可是不祥之兆,只怕四妹近日会有不测。”
林平安竟然敢咒她短命!
林柔月气得都快炸了,但她还没有笨到如此程度,才刚被三姨娘训教一番,她已然不敢再当着沈氏和自己亲娘的面再轻易发作了。
“三姐,说起来。前些日子倒有奴婢瞧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