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开怀畅饮,对酒当歌,忽然,庆府下人急忙跑来,口中喘着粗气,禀报:“二少爷,老爷病情告急,让您快快回去。”
庆卿听后,犹如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大声哭喊道:“爹……爹……”一边踉踉跄跄的飞奔出高宅,往家的方向跑去。
魏国大殿。
魏王假头戴五彩斑斓的冕旒,身穿龙纹缎彩锦袍,圆脸大耳,不失尊严的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俯视着百官。
战国时右丞相的权力大过左丞相。
右边站着一排以右丞相季扎为首的武将,左边站着一排以左丞相英傜为首的文官。
一开朝,宦官旋即按照惯例,阴阳怪气的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右丞相季扎乃三朝元老,虽过了天命之年,须发斑白,仍不忘先王的知遇之恩,时刻操心着国家的安危。
这时,他往殿前跨了一步,躬身行礼道:“启奏魏王,边关急报,秦王嬴政在国内挑选良将,招兵买马,准备粮草,其意图很明显,将吞并六国的领土。望大王早做打算,以防不测。”
魏王寻思道:“卿有何良策?”
季扎道:“老臣以为当前应整饬军纪,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外事可交由上将军统领。另一方面可遵从当年苏秦合纵抗秦的策略,派一名能言善辩之士前往韩、赵、齐、楚、燕五国游说利害,联盟抗秦。”
魏王是个软骨头,没有自己的主见,听季扎说要抗击强秦,早吓的六神无主了,他犹豫了半晌,依然拿不定主意,便问左丞相:“英爱卿以为老丞相的国策如何?”
英傜已被秦国使臣用重金收买,自然替秦国说话,他沉思良久,便道:“大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这话魏王爱听,他立刻来了精神:“哦,此话怎讲?”
英傜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道:“老丞相此言差矣,所谓枪打出头鸟,秦国一直有问鼎中原的野心,目前尚不明确他们会先进攻哪个国家,然我大魏国若率先挑起事端与秦国为敌,那无疑是在替秦人出师提供借口,此计实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望大王慎重!”
魏王点点头,此言正中他下怀,他只想着安于现状,哪有什么雄才大略,听英傜一说,便借坡下驴地说道:“爱卿言之有理,老丞相是不是多虑了。”
季扎瞪了英傜一眼,据理力争道:“大王,英傜所说乃亡国之言,千万不可听信。大敌当前,应早早做准备,焉能坐视不理?老臣愿前往韩,赵等五国游说,若完不成任务,取老臣项上人头,以谢天下,望大王准许。”说罢叩首跪下。
武将们见丞相如此捍不畏死,亦跪下奏道:“请大王准许!”
魏王惊呆了,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谏议大夫张槐也是英傜一党,见魏王面露难色,便迎合道:“启奏魏王,微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枉动干戈,需想一个万全之策,既不会得罪秦囯,也不会引起战火。”
魏王喜道:“就依卿所言,容寡人好好想想。老丞相请起,退朝吧。”说罢,踱回后宫。
季扎知道魏王只是嘴上这么说说,从来没有下文,遂痛心疾首道:“大王,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听小人之言,终将误国误民啊!”
庆卿回到家里,见父亲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微微嚅动的嘴唇还能分辨出他还活着外,死灰色的脸上毫无一点生气。他的眼泪立即奔涌而出。母亲和兄长侍候在父亲的身边,两人都哭红了眼。彼此打了声招呼,庆卿趴在父亲床榻边,轻声哭叫着:“爹……爹……”
父亲没有吭声。
他于是问母亲:“我早上出门前父亲还好好的,何故病情变得那么严重了?”
母亲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叹道:“你父亲听说边关告急,秦国大军即将东出,恨自己不能上战场杀敌人,报效国家,情急之下,旧伤复发,口吐鲜血,晕倒在地,把我们吓的半死。我让你哥哥去请了郎中先生,服了药才缓过神来。”
过了片刻,气若游丝的庆父才慢慢睁开眼,扭过头望着庆卿,哆哆嗦嗦的说道:“快……快扶我起来。”
兄弟两人合力扶起老父亲。
庆父缓了缓力气,咳了几声,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阿非啊,唯父只怕……只怕熬不过今天了,你弟兄俩唯有你博学多识,武艺精湛,可惜……可惜你生性洒脱,玩劣,不喜做官。你的曾祖父原是齐国大夫庆封,后来迁至卫国,辗转后又在魏国任职,直至唯父出任禁军将领,我们家世受国恩久矣!可是,大敌当前,却不能精忠报国,实乃唯父的一大遗憾!”说到此他伤心的咳嗽起来,庆卿忙替父亲抚胸,好言相劝,良久,才平复下情绪,继续说道:“阿非啊,做人不可忘本,我是不行的了,无法报答魏王的大恩,你……你能否替唯父完成遗命啊?唯父纵然一死也无遗憾!”
庆卿声泪俱下,道:“父亲,您别想太多了,好好调养身体,慢慢会好起来的!”
一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