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这天,淑桦专门去拜谢堂叔母。
这边的当家人是佟老太爷弟弟的儿子佟伯远,在工部做郎中。
前两天佟家的年酒就是托了佟伯远的夫人钮祜禄氏过来帮衬,如今佟家那边已经没什么宴请了,得空的淑桦自然是第一时间过来感谢这位堂叔母。
进了垂花门,绕过抱厦,转眼就来到了钮祜禄氏的正房门外。游廊下站了三四个仆从,看到淑桦忙朝里面低喊了声,“大房的大姑娘过来了。”
“快请进!”钮祜禄氏亲自迎了出来,笑着拉起淑桦的手往里间走,“我就知道你这一两日必会过来一趟。”
“今儿得空,特意来感谢堂叔母。”说着就要跪下去磕头。
“哎哟,我的儿,这可使不得!”钮祜禄氏连忙把淑桦拉了起来,“你额娘离京前还特意来嘱咐我看顾好你们兄妹几个,给我送来好几匹缎子呢!”
“额娘求堂叔母办事儿是额娘的,我这份儿是单算的。”淑桦笑着挽着钮祜禄氏的胳膊,将她扶回炕上坐好,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钮祜禄氏咳了一个头。
“快把你家姑娘扶起来!你这孩子!”钮祜禄氏一边指挥小春一边笑着指了指淑桦。
“堂叔母,先说好啊,我可没额娘那样的大手笔,这是我亲手做的,堂叔母将就着看。”淑桦跟另一个丫鬟安夏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把淑桦亲手做的荷包献到了钮祜禄氏面前。
“你如今家里一摊子事儿呢,还有功夫做针线呐?”钮祜禄氏拿起一个荷包仔细地看了看,“这针脚真细密。”
“让堂叔母见笑了。”淑桦难得脸红了一下,她的女红只能说算得上规规矩矩,跟精巧雅致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今儿你来得正好!我有好东西给你呢!”钮祜禄氏笑了笑,指挥身边的大丫鬟,“去把前儿做好的东西拿来给大姑娘。”
不一会儿,大丫鬟便取来一个精致的包裹,递给了淑桦。
淑桦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件鹅黄的缎面旗袍,上面绣着粉色的玉兰,连镶边都用的是皮草。
“我看你好像特别喜欢这个颜色,正好我前段时间得了一块这样的料子,于是啊特地为你做了件衣裳,就当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了。”钮祜禄氏微笑着对淑桦说。
她手上可是有好几家成衣铺子,隔三岔五地出新款,在四九城中也是响当当的,所以对衣裳布料之类的也算是颇有研究。
钮祜禄氏连忙把淑桦往内室推,“你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淑桦心中一喜,这颜色确实是她喜欢的,赶忙跟着小春去了内室将衣服换上。
“我就说我的眼睛比那尺子还准!”钮祜禄氏拉着换好衣服的淑桦左看右看,脸上的笑喜不胜收,“大小正合适,这颜色果真称你!瞧瞧,活脱脱像年画儿里走出来的仙女儿!”
淑桦也忍不住照了照镜子,摸了摸镶边的白色皮草,“这衣服穿着真暖和,是兔毛吗?”
“可不就是嘛!这兔子还是你瑞博兄弟秋猎的时候得的,运气好,全都是一个色儿!”钮祜禄氏笑着继续替淑桦整理。
“这可太贵重了!谢谢堂叔母!”淑桦感激地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钮祜禄氏拍了拍淑桦的手,“客气的话我可不听,我可知道你的画功一流,赶明儿有空了,给我多画几个花样子送过来!”
淑桦点点头,笑道,“我回去就给您画!”
两人又拉着手说了一回针线。
“太太,长公主那边请您过去呢!说是一件衣裳做到一半不知怎么做下去了,想瞧瞧您上次做的那件,让您帮忙看看呢。”一个管事媳妇模样的人悄悄在钮祜禄氏耳边说。
“知道了。”钮祜禄氏站起身来,拉起淑桦,“巧了,你正好陪我去一趟长公主府吧。她整天磕碜我没女儿,今儿我就借你过去给我撑门面去!”
淑桦一头雾水,长公主?是固伦孝纯长公主吗?堂叔母跟她很熟吗?
主人一动,满屋子丫鬟婆子簇拥着,抬了一顶软轿停在院中。
“不坐马车吗?”淑桦好奇地问,这软轿一般用于内宅,给不方便走路的女眷在自己家里坐,抬轿子的都是粗使婆子。从堂叔母家的辰荣大街到固伦孝纯长公主府的归元大街,坐马车至少都得两炷香的时间。
“有近道儿!”钮祜禄氏笑了笑,耐心地跟淑桦解释,“我们宅子后面那条街前些年不是拆了吗?就是扩进长公主府了!如今我们两家啊,就隔了一个夹道!”
果然,抬软轿的粗使婆子并没有往外走,而是往佟府后院的角门方向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淑桦已经从钮祜禄氏的正房来到了固伦孝纯长公主府的暖阁里了。
“瞧瞧!我今儿也是有闺女的人了!”钮祜禄氏拉着淑桦给固伦孝纯长公主请安。
“行吧,佟家的姑娘确实跟你算得上是一家。”固伦孝纯长公主白了钮祜禄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