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祖上最高曾经是有过公爵的爵位的,几代承袭下来,到了佟老太爷这一辈就只剩一个子爵了,但好在他年轻时立过一些军功,上一任皇帝给他授了个伯爵。
所以,别人称呼淑桦的时候,不是说她是佟侍郎家的大女儿,而是伯爵府佟家的大女儿。
后来佟老太爷不再领兵打仗之后,又当了内大臣,如今早已赋闲在家,颐养天年了。
佟老太爷膝下三子一女,女儿就是当今后宫的四大金刚之一灵妃。三个儿子中,两个都在外面做官,留在京中的长子佟大老爷佟宁远如今官至吏部侍郎,二儿子佟文远任山西河东道,小儿子佟玉远在苏州府做知府。
第三代男丁中成年的只有佟大老爷家的两个儿子,都在宫里当差,一个是三等侍卫,一个是蓝翎侍卫。
而佟家长女佟淑桦,明年开春即将参加大选。
久珩握着手中的资料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心思早飞到了别的地方。昨日储秀宫中慧妃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若是她能进了贝勒府……”久珩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汪义的声音,“贝勒爷,汉军正白旗下富察家的长子吉希哈求见。”
“请他进来。”久珩将资料收进屉子里,刚理了理衣襟,就看到吉希哈满脸堆笑地进了自己的外书房。
“给贝勒爷请安。”吉希哈麻利地拍拍马蹄袖,轻快地打了个千儿。
“从奉天府回来啦?”久珩挺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总是嘴角噙着笑,看了就让人心情舒畅。
“奴才刚从那边回来,想着贝勒爷应该有点想这口了,就立马送了过来。”吉希哈嘿嘿一笑,对外面的随从说了声,“把东西拿进来。”
很快,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拎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吉希哈快速接过东西,又吩咐道,“出去吧。”
“奴才听说贝勒爷好这口,就特意买了回来。”吉希哈从一堆东西里把两个不大不小的坛子翻了出来,推到久珩面前。
“老龙口白酒?”久珩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样,笑了笑,“是个好东西,你有心了。”
“东西不值什么,奴才就是感激贝勒爷的指点,要没您的提醒呐,奴才这趟差可没那么顺利。”吉希哈不好意思地又朝久珩打了个千儿。
说到差事,久珩又跟吉希哈打听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接着,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吉希哈就告辞了。
看着吉希哈的背影,久珩若有所思,又命人将他们家的资料找来。
这两下一对比,富察家果然逊色许多,首先出身汉军旗,天然就比满洲旗和蒙古旗矮了一等,其次他们家连个爵位也没有,他爹倒是个副都统,而吉希哈自己,只是个蓝翎侍卫。
看来,还是佟家好些啊,久珩在心里默默地说。
随后一段时间,重获圣恩的大阿哥久珩时不时就往乾清宫跑,一会儿给正隆皇帝送去京城时兴的玩意儿,一会儿又赖在乾清宫求正隆皇帝赏他一起吃饭,总之,一副彩衣娱亲的模样。
不过若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大阿哥久珩每次离开乾清宫时不再那么迅速了,要不就和门口站班儿的侍卫聊聊天,要不就是跑去上书房关心弟弟们的功课,还时不时拉着旁边的侍卫给那群小阿哥做示范。
谁也不知道,大阿哥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故意接近佟家两兄弟。
这还不算完。
最近外出访友的佟老太爷也时不时能和大阿哥来个偶遇。
这天,佟家的街坊邻居同时也是亲家的温氏娘家花园里,温老太爷正在跟佟老太爷显摆自己新得的画眉鸟,不一会儿,就见管家匆匆跑了过来。
“老太爷,大阿哥来了,说是要见您。”
“哦?快请。”温老太爷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往前厅去。
“哪里能劳烦老爷子您挪动呐。”久珩笑着朝温老太爷点了点头,“哟,佟老爷子也在啊?”说着,又朝佟老太爷问好。
“先尊卑再辈分,奴才不敢僭越!”说着,两个老头颤颤巍巍地朝久珩跪下行礼。
“快快请起!”久珩迅速来到两人面前,一把拉起一个。
“不知贝勒爷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啊?”温老太爷疑惑地问道。
“我前几日偶然得了几个鼻烟壶,想着老太爷您博古通今,定能品鉴一番,这不,就赶紧给您送来了。”久珩边说边让身后的太监汪义将盒子打开。
“说到鼻烟壶,佟兄懂的可比我多多了。”温老太爷笑了笑,上前拿出其中一个递给佟老太爷,又拿起另一个放到眼睛旁边仔细端详起来,越看眼睛越亮。
“这可真是极品啊!大阿哥真是好眼光。”温老太爷赞不绝口。
“您觉得呢?”久玺转身问佟老太爷。
“不错,确实不错。”佟老太爷看着眼前这金胎掐丝珐琅仙鹤纹鼻烟壶,连连点头。
“您二位都说好,那肯定是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