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天边还未完全放亮,只有一丝微光
青竹林在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积雪在竹叶间滑动,晶莹剔透,细碎淡雅。
陈小白左手赤骨斧,右手一个酥脆烧饼,不急不缓,准时到达,该来的人却还没到。
他颇为无语抬头,嘴角还带着烧饼的碎屑,眼里满是打工人的无奈。
原来已是腊月十一,按日子看,真的快除夕了。
半刻钟后,他啃完了整个烧饼,满足擦擦,站在竹林里看着漫天小雪。
一刻钟后,该来的人还没来。
两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黑点冲刺而来,远远近近
近了,更近了,缘是那只会飞的乌鸡
鸡翅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一袭宽袍长袖,其上绣有精美的云纹和凤凰图案,腰间配一帛囊,满满当当。
正是迎雪装比的邱皋。
竹林间少年眉眼一跳,大黑鸡豆米大小的眼滴溜转转,使坏狠狠扇动翅膀,邱皋困意正浓,发生这一出后,黑脸男人屁股着天趴在地上。
虽说,邱皋现在是陈小白正经的领导,可是看到这画面,陈小白半点没有搀扶的意愿,彻底将自己置身事外。
邱皋倒也不生气,拍拍手利落爬起,捂手掩饰尴尬的气氛:“这是本大人最近新练的招式,叫’苍鹰坐乌鸦’,厉害吧?”
陈小白嘴角抽搐:“大人高兴就好。”
“咳咳。”邱皋负手,背对陈小白,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他无可奈何说道:“本大人观察你许久,发现你体质实在过于薄弱,就像现在,我站在这里,你就算偷袭,也打不中我…”
谁知,邱皋话还没说完,后脑勺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他猛地扭头,看到神情略微扭曲,高高举起赤骨斧的少年。
……
邱皋非常气愤:“还没说开始!幸好,老子在军中呆过,不然非得被你这臭小子开了瓢,全阁吃席!”
陈小白反驳:“大人说的,可以偷袭。”
邱皋不屑道:“偷袭那是小人行径,要打就光明正大和老子打。”
下一刻,邱皋的眼球又要凸出
陈小白猛地用力,招呼也不打,抡着斧子就朝他命门飞来。
……
邱皋沉默。
“老子,老子真是——”
陈小白好心提醒:“大人,在朝为官不能失了风范。”
邱皋头有些疼,可能是最近去看美妇看多了,肾也气的疼。
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其紧张,比当年邱皋被老阁主逮到偷看隔壁三个寡妇换衣服还紧张,最终,在陈小白毫无情绪的眼神中,还是邱皋先败下阵来,他没好气地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正色道:“影阁第三百八十一阴巡使陈小白,接牌!”
陈小白也没接着闷骚,接过令牌,上面以淡银灰色雕刻一个字:影。
“影同阴,既然入了影阁,就当遵循影阁要求。”
“第一,不得擅自杀生,要杀需请示阁主或代阁主。”
“其二,不得勾结邪魔外道,祸害黎民。”
邱皋在说这些制约条款时,神色庄重,与平时判若两狗。
陈小白也认真倾听,如今局势,影阁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去处,自己身体的秘密似乎正在被暗处的人一点一点发现,如果无人护佑,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可他最怕死了。
…
“最后,永不背叛。”邱皋说完这些,细微地擦了擦手掌间的小抄,随之若无其事看向陈小白,装不过半刻,邱皋又贱兮兮怼着少年的脸怪笑:“来,别叫大人了,叫邱师兄~”
“嗯。”这就是陈小白的回应,“邱…师兄。”
影阁保护他,按照做人原则,他为影阁做事。
邱皋在听到这几个字后满意笑笑,这笑里有对陈小白的欣慰,也掺杂了些其他的,这些其他的情绪,陈小白并没看透。
后来,男人笑着死在他怀里,他终于看懂了,这叫:薪火相传。
“今日,我要锻炼你的体质。”
体质?是要让他从武道发展么?
邱皋对天大呵:“胖鸟!!!”
“喳——”乌黑似鸡的信鸦不耐烦飞来,鸡脚下驮着两个大布袋。
布袋叮叮当当重重落在雪泥混合的地面,溅起少许泥水。
陈小白右眼一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一愣神的功夫,邱皋就坏笑着分别将两个布袋绑在他两腿,还顺便摸了把少年羸弱惨白的腹没肌。
“?”
“咳咳!这是师兄熬制…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为你精心缝制的负重袋,里面是大晋独有的石矿,小器而重物,每一袋足足百斤。”
“?”陈小白如今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