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偶有南归的候鸟飞过,凌央的心才会微微荡漾一下。
可看清了那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风筝,他的情绪只会一次比一次低落。
凌央收回目光,揉了揉酸乏的双眼:“罢了,不能耽误了正事,于问,取笔墨来,朕要作画。”
于问“喏”了声,迈着小碎步退下了,他前脚刚一离开,吴冀后脚就踏进殿中:“陛下,云中太守魏大人进宫了。”
小舅舅?
他这个时候忽然回长安,想必是为阿绛生辰吧。
自从卫骁去了云中城,他便以同音的“魏”姓自称,顺利在云中城担任太守一职,好在未引起霍家的怀疑。
霍家的视野只停留在朝中的风吹草动上,对地方尤其是边关大小事并无多少关注。
凌央一改懒散随性的坐姿,立即改为跽坐:“快将他请进殿。”
吴冀迟疑了下:“魏大人说,正值皇后寿辰,他代表云中百姓携礼同入长安,他欲先去椒房殿拜访皇后再来见陛下。陛下可是——”
一般而言,臣子进宫都是要先面圣再去求见后妃,此乃尊卑之道。这位魏大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到底是戍边之将,真是个胆大的。
“随他去吧。”凌央挥了挥手,又恢复了散漫的坐姿,漫不经心躺回了榻上,“朕并不计较这些君臣尊卑礼节,何况皇后……”
何况阿绛比他重要。
他又提醒道:“顺便告诉薛逸,未经朕亲口应允之人,不可擅入椒房殿,魏卿之举旁人不可效仿。”
自从在岭南一别,阿绛还没见过小舅舅呢,算起来竟是两年之久。
她是个暖心的女郎,将他凌文玉的舅舅亦视作亲人,故人相逢是桩喜事,也许她会看在舅舅的颜面上对他有几分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