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妈,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让让步,我以后不让她回去,你们两个不要见面,这样好吗?我要说多少遍,我喜欢冉糖,你接受她也不会怎么样。”
“那大年夜你要陪谁吃饭?”苏怡芳继尔问他。
“都不吃,好了吧!”听到她如此咄咄逼人,黎穆寒火了,指着门就说:“你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惹我发火。”
苏怡芳张了张嘴,眼圈一红,起身就走。
黎穆寒轻吸了口气,转头看冉糖,她还是一动不动,他轻轻叹息,从口袋里掏出烟,去吸烟区里解解乏。
病房里安静了,冉糖的喉咙干得厉害,不能喝水,也动不了,眼珠子转动着,看着外面天色。旖旎的霓虹灯抹在窗户上,明晃晃地扎人眼睛。
她呆呆地看着窗子,脑子里两种声音不停地挣扎,她总能为黎穆寒一点点的好而心软,可下一回又怎么办?他又乱发脾气,她要怎么熬下去?
“你醒了。”
他惊喜的声音传过来,冉糖的睫毛合了合,眼珠子转向他。
“感觉好些吗?头疼不疼?”
废话,总问,当然疼!在你脑壳上割一刀试试!镇疼棒都无法缓解这样的痛!
她看着黎穆寒,好
半天,才动了动嘴唇,小声说:“你是谁?”
黎穆寒的表情僵住,长眉渐拧,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沈骆安呢?”冉糖又问,舌尖还有些笨拙,打结。
黎穆寒的腰更弯了,深深地吸着气,手去摸她的脸,小声说:“不要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沈骆安呢?”冉糖还是问。
“找他干什么?”黎穆寒只能问。
冉糖又闭上了眼睛,不接他的话,好像刚刚只是她的梦呓而已。
“冉冉。”黎穆寒再叫她,她再也不出声了。
黎穆寒看着她,不知她那句问话到底代表什么,是不记得,还是故意为之?
一道华光从窗前掠过,不知哪座商厦新装了探灯,明晃晃地照看着这世界。
……
能进食已经是48小时之后了,她恢复得慢,一直到第三天,麻药的效果才完全退去。
黎穆寒回去洗澡换衣,林可韵坐在床头,看着吴珊珊给她喂汤水。
“冉糖,以后别理那臭老太太,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可韵抽了纸巾给吴珊珊,小声嘀咕。
“别乱说。”吴珊珊瞪了林可韵一眼,这丫头也是个直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有些话不该说的也敢乱喷。
“珊姐,为什么不能说
?她还劝我不要和王蓝彦一起,她自己先掉进去了,那一家人可真是难缠。”林可韵冷笑,摇了摇头,低头看手机,然后举到冉糖眼前看。
“冉冉,我给你买这个假发吧,你这头发剪成这乱样子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冉糖住这病房吗?”魏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个小身影飞快地进来,扑到了床边。
“冉妈妈,你怎么了,疼吗?”小承迪扑到她的脑袋边,看着她头上一层层包裹着的白色纱布,眼睛一下就红了。
冉糖没力气说话,只眨了眨眼睛,勉强笑笑。
“不要趴那么近,小心碰到冉阿姨的头,冉阿姨的头刚做了手术。”魏嘉赶快过来,拉开了小承迪。
“冉妈妈,我给你唱爱的颂歌,愿主保佑你。”小承迪退了两步,两手拱起来,贴在胸前放着,小脑袋勾着,虔诚地唱起来。
他唱不全,也跑调,可是这态度实在让人感动。
冉糖的手指动了动,吴珊珊便叫过了他,让他站在床边,他又小心地抬手摸冉糖的手,小声说:
“冉妈妈,你快点好起来啊。”
“嗯。”冉糖的喉咙里挤出一字,眼皮抬起来,看向魏嘉。
“我出差才回来,应该早点
来看你的。”魏嘉看着她额上的白纱布,蓝色的双瞳里满是心疼。
“魏先生,请坐。”吴珊珊让开了椅子,让他坐到床边,自己去盥洗室里洗碗筷。
林可韵的手机响了,她出去和王蓝彦讲电话。
魏嘉趴下去了一点,手指摸过她额上包的纱布,小声问:“怎么会突然发病了?他是不是又……”
冉糖的眼神黯了黯,眼睛轻轻地眨,轻轻地说:“不是。”
“不是就好,好好休养,快点好起来,下个月有法国来的芭蕾舞音乐剧可以看,我请你。”魏嘉笑起来。
冉糖的唇角也牵出几丝笑意,魏嘉总能让她放松的,可以毫无戒心,毫无压力。
黎穆寒走进来,只见这三人,一躺一坐一靠,手覆着手,正小声讲话。
冉糖的眼角余光扫到了黎穆寒,翻着白皮的枯干嘴唇动了动,声音太小,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