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然进了办公室,才看到王毅翘着腿,脚搭在他的办公桌上坐着,见他进来也没收敛的意思。
王毅是他大学同窗加死党,他的百分之一百一的秘密他都知道。
“谁勾走你魂了?”王毅抬起单眼皮,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江离然,要知道,江离然是个工作狂,很少迟到,可是今天他在办公室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十五分钟,他才姗姗来迟。
“苏菲那丫头的事情,我头都大了,你怎么不替我挡挡。”江离然挪开王毅的脚,坐下,抬头却看到王毅似笑非笑的表情,头皮一麻,“笑什么?”
“笑你欲盖迷彰,你对苏菲的事情上心我知道,但不至于造这么大的势!”王毅把正在播放的视频往江离然桌前一放,“那女的是谁?”
江离然撇撇嘴,“女人多了,忘记是哪个了,你没事来我这审我来了?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
“不敢说,那表明你心里有鬼,只是你这噱头搞得有点大,云易的股票走势都波动了。”王毅拿回手机,啧啧两声,然后叹气,“你可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苏菲这个烦还不够?还要招惹?”
招惹?恐怕是易秋先招的他吧!
至于说麻烦,易秋还够不上格,江离然撇撇嘴,一边翻阅手边的资料,一边说,“管的有点多了,王大总管。”
王毅不说话,只是笑说,“今天晚上苏菲邀我们一起去帝影,一起啊!”
“我不去,没看到我忙着呢?”江离然用力翻着手中的资料做给王毅看,希望他能识趣点,不料王毅笑着说,“那不如你先告诉我,视频里那女的是谁?”
看到王毅一脸不罢休的样子,江离然挑挑眉毛,推开手里的资料,“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的?”
“江离然,你有秘密了哦!”王毅一脸识破天机的样子,食指点了点,然后风一样地从办公室消失了。
晚上八点,帝影门前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总是有嬉笑怒骂的暧昧声音在耳旁荡漾,然后在夜色里生出涟漪。
易秋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只是不想太过招人耳目,毕竟,她还是在校大学生。
上午的时候,她接到疗养院护工的电话,是父亲易树云的精神病又犯了,闹着要自杀。
等她去了才知道,容燕又去疗养院大哭大闹,要求易树云还她一个完整的家,易树云当场病发,被护工打了镇定剂送到了隔离室。
这个劫难,从易树云四十六岁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年了,可是劫难的阴影始终不肯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易秋神色黯淡,看来容家这笔债,并不是一大笔钱就能还清的。
进入帝影夜店,许多染着黄头发的青年冲着易秋吹口哨,目光里的调戏让空气都粘稠起来,易秋努力避开,急急地进入夜店的吧台前。
吧台的调酒师看到是易秋,擦着酒具走过来,声调不冷不热,“你来做什么?”
“我……”易秋有些难以开口,毕竟,这只是容燕和他的私事,可是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却的道理,“容燕让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能给的,她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喂,小尾巴,你不觉得你有点多管闲事?我和容燕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调酒师将高脚杯推到吧台上,摆成一条直线,打开一瓶酒分开倒入,通个都摇匀,又开始倒入绿色的酒。
易秋咬了咬唇,努力提高声音,不至于让摇滚乐把声音淹没,“容燕很难过……”
“她很可笑,我想开夜店,她拿给我五十万……这就像是让一只跳蚤拉犁,差距太大了。”调酒师将一杯鸡尾酒调好,推一杯送到易秋面前,易秋摇头,“我不会喝酒。”
“没诚意!”调酒师正准备拿开,易秋咬唇,想起医生说的话,如果父亲再受刺激,恐怕精神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心里一痛,只要容燕不发疯一样跑到父亲那里闹事,那她喝一杯,没什么,她端起酒一饮而尽,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吧台上,“容燕又帮你借了五十万,这样够不够?”
那调酒师眼睛都没抬,只是又推给易秋一杯酒,“喝了它,我告诉你够不够!”
酒很烈,先前那杯酒辣辣的感觉还在喉管里窜动,易秋知道,再喝一杯,她非醉不可。
可是,她似乎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容燕问她要钱,开口就是一百万,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包括妆容被泪水融的一塌糊涂的容燕恳求她做这个和事佬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想到这里,易秋低头,睫毛盖过眼睑的痛苦,样子悲伤到了极点。
江离然进门看到的,就是易秋这种神情,也看到了吧台上放着的银行卡。
她那么需要钱,就是为了这个酒吧的调酒师?
传说中的养小白脸?